褚灵韵闻言,整个人却是呆若木鸡的愣住了,反应了好半天才一个激灵回过神来,不可思议的笑了一声道:“褚琪炎你是昏头了吧?你怕什么?这么三两句话就被这贱人给哄住了,你——”
褚琪炎却明显是已经定了注意,一声不响的转身往巷子深处走去。
李林也不迟疑,举步跟上。
褚灵韵虽然不服气,但是她现在身边没有依仗,若说要动手肉搏?
她是连褚浔阳的一个手指头都敌不过的。
褚琪炎也不怕她还会做出什么事来,在前面走的很快。
褚灵韵心有不甘,站在原地,又盯着褚浔阳的脸好一会儿,最后无计可施之下才用力的一咬牙,转身也追着褚其炎两人去了。
褚浔阳站在原地没动,一直目送这三人的背影走远,最终隐没在巷子里的阴影里,行踪不辨。
待到三人离开之后,朱远山方才神色略显凝重的从后面走出来,道:“郡主!”
“嗯!”褚浔阳是一早就察觉他到了,这时候才缓慢的收了马鞭,一边往那巷子里走一边道:“你是追着褚琪炎主仆过来的?”
“是!”朱远山道:“属下本来是得了殿下的吩咐,要进宫去看情况的,可是走到南大街的时候正好看到南河王世子主仆尾随一人在暗中潜行,属下本来还想着要不要出手,后来却有别人现身,把那人带走了。南河王世子折返这里的时候,属下就尾随过来想看看情况,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郡主。”
怪不得褚琪炎会放任褚灵韵一个人在这里,还沉不住气的暴露了行踪,却原来——
他的目光就一直盯着那神秘黑袍人了。
不用问也知道,半途带走那人的应该就是苏逸的准夫人适容了。
想来,那三个人之间也是个麻烦。
不过褚浔阳此时却也顾不得计较这些,只就走过去踹了南华六皇子一脚,确定对方一直没有转醒方才放心,对朱远山吩咐道:“把他带走,送去风连晟下榻的别院,交给南华人吧!”
“是!”朱远山也没多问,将人扛着就快速离开。
褚浔阳却也没在此处多留,还是直接进宫去了。
方氏不让她干涉褚琪枫的事,她却是不能真的听了对方的,这样生死攸关的大事,就算褚琪枫已经去了——
她若是不再当场又怎能放心?
褚浔阳片刻也不耽搁的赶往皇宫,却不想远远的才看到皇宫门口,就先听到那里嘈杂吵嚷的闹成一片。
宫里出事了?
是——
褚易简已经出手了?
褚浔阳的心头一紧,赶忙迎过去。
刚到宫门口,就正好迎着褚琪枫和褚易简一起,两人率了大批御林军正从宫门之内奔袭而出。
“哥哥!”褚浔阳心里生疑,却还是迎了上去。
之前她的战马死于南华六皇子的埋伏,所以这会儿就只是徒步。
褚琪枫见到她,赶忙收住缰绳,道:“你怎么来了?”
“哥哥你出来这么长时间一直没讯息,我不放心,就找来看看!”褚浔阳道,说话间也不动声色的看了褚易简一眼道:“怎么小王叔也在?这大晚上的,你们这是要去做什么?”
褚易简的唇角勾了一下,面色却带了几分忧虑的并没接她的话茬。
褚琪枫则是侧目看了对方一眼,方才声音冷涩的开口道:“陛下失踪了,有人说好像是被荣妃劫持,要返回漠北,我与小王叔正准备去追!”
皇帝失踪?还是被拓跋榕瑶带走的?
拓跋榕瑶是异族女子,并且还有着刚刚难产失了孩子的这个额契机,如果一定要说是她对皇帝怎样了,倒也说得过去。
可是褚易简那么巧也在宫里?还要和褚琪枫一起去追捕?
这样的巧合,却是让褚浔阳想要忽视不提都难。
“荣妃刚失了孩子,别是会有什么极端的想法,皇祖父可能会有危险!”出现有道,面上也是一副忧虑之色,紧跟着上前一步,冲褚琪枫递过去一只手道:“我也是!”
她的语气娇蛮又强横。
褚易简在旁边看着,唇角又跟着弯了弯,却是什么也没说。
褚琪枫面有难色,但也众所周知,他们东宫上下谁都拿这位浔阳郡主没有办法。
是以不过是片刻的犹豫,他便是递了一只手去,“路上不许生事!”
“好!”褚浔阳一笑,握了他的手指就要翻身上马。
然则也知道是她的动作太过急进了还是怎的,去踩那马镫的时候却是一脚踩偏,直接翻了下去。
“浔阳!”褚琪枫低呼一声,随后跟着翻身下马。
褚浔阳坐在地上,捧着脚踝,额上已经是一层细密的汗珠。
“怎么样?”褚琪枫虽然知道她是故意做戏,但是抬手一触,却竟然发现她的真的崴了脚,脸色顿时一黑,神色之间就多了几分恼意。
“怎么了?”褚易简高居马上,一直是一副泰然处之的神色,轻声的问道。
“崴了脚了!”褚琪枫道,语气陈郁,说话间已经抱了褚浔阳起身,一边急匆匆的对褚易简道:“浔阳伤着了,小王叔你先行一步,我先送她回东宫,随后就来!”
褚易简如何看不出他们这兄妹之间的小把戏,看在眼里却也不过淡然的略一点头,“也好!我走东城门,届时你从那边追我吧!”
说完,竟然就真的很好说话,一声不吭的策马带着御林军先行不离开。
褚琪枫抱着褚浔阳站在旁边等候,待到他们走的远了方才抱着她上马,往东宫的方向行去,一边略带恼怒的斥责道:“做戏而已,做什么还真伤了自己?”
“我怕这戏做的不逼真,哥哥你不好意思脱身。”褚浔阳无所谓的勾唇一笑,坐在他身后靠着他。
笑过之后,她的目光却又瞬间敛起,追着褚易简那一行离开的背影,凉凉道:“他是要借机引你出去,好在路上下手吧?”
无论是将就身份还是资历手段,褚易简要想直接扳倒了褚易安都不容易,但是要拿捏褚琪枫就容易的多。
看来他是真的定了心思,一定要将褚沛这一支血脉逐个击破,然后取而代之了。
褚琪枫的面色也带了几分冷凝,“你说的对,他果然是对当年之事耿耿于怀,如果只是为了皇位还好处理一些,怕就怕是——在这件事上他报复的心思要更重一些。”
当初褚沛是明知道褚家二房和整个部族的人都在京城,可是为了一己之私还是起兵谋逆,直接导致了褚家满族被灭,而二房的人首当其冲,遭遇了一场灭顶之灾。
褚易简要为此怀恨,是再合理不过的了。
所以就目前的情况来开,他要的不仅仅是皇位,更有甚至——
要将皇帝膝下所有的子孙也都逐一灭掉来雪恨。
“方才我还以为他会阻挠,你让你脱身的。”褚浔阳道,语气略带唏嘘。
“东宫还有父亲在,在没有正式摊牌之前,他不会不给自己留后路的。”褚琪枫道,又恐是这样的气氛太过压抑,随后就扭头看了眼身后的褚浔阳道:“不过这样一来怕是少不得有人要参我一本,说我主次不分,危急关头将陛下的安危弃之不顾了!”
“被参一本总好过就此送命,谁爱说什么就叫他们说去。”褚浔阳嗤笑一声,却是不以为然,随后目光落在远处,眸子里就有一线幽深的光芒闪过。
既然褚易简这一次出招的矛头没有直指皇帝,而且又这么痛快的放过了褚琪枫,恐怕他同时还在打算着别的。
细数皇帝这么多的子孙,除了自己的父兄,现在再唯一拿得上台面的——
也就数褚琪炎了。
所谓的树大招风么——
却是不知道他褚琪炎有没有这么好的运气能顺利化解这一劫了。
宫里皇帝失踪是大事,消息必定全面封锁,以免引发混乱。
彼时褚琪炎却还一无所知,和褚浔阳分手之后就马不停蹄的带着褚灵韵出京。
褚灵韵为此气恼的利害,坐在马车上,目光阴冷的死死盯着他,反复是在看前世的仇人。
褚琪炎的神色十分的不耐,一直闭着眼靠在车厢上养精神,对她的注视完全的视而不见。
他手臂上的伤口很深,粗略的包扎之后,虽然用了金疮药,血色还是透过绷带浸染出来。
褚灵韵看在眼里,就越发觉得窝囊。
她忍了许久,终究还是觉得心中义愤难平,爬过去,砰砰砰的拍着车门道:“停车!李林停车!”
外面李林完全就当是没听见她的声音。
褚灵韵气急,干脆就用力去推那车门。
李林的力道岂是她能撼动的,直接堵在门口没有让步。
褚灵韵没了办法,大叫一声,回头抓起桌上的一套茶具就狠狠的从窗口砸了出去。
应该是撞击到沿路的树干上,瓷器爆裂,发出巨大的声响。
自家这位郡主的脾气李林十分清楚,唯恐她会做出什么极端事情,不得已只能停了车。
马车一停,褚灵韵就立刻推开车门跳了下去。
呼吸着外面山野间的冷风她才觉得胸口的气喘的顺畅了些。
马车上,褚琪炎的眉头皱的更紧,又兀自坐了好一会儿方才整理好袍子跳下车。
“你到底怎么回事?”褚灵韵怒声质问,咬牙切齿的在原地转圈,“这么好的机会你却放过了他们,褚琪炎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
褚琪炎看着她,只当是没听见她那恶劣的语气,只就面无表情的说道:“我都还没问你,这个多事之秋,你突然跑回来做什么?你不知道一旦被别人察觉了你的行踪,父王都要跟着受牵连吗?”
“我要自己不回来,怕是我容后死在那里你们也都没人管我了。”褚灵韵道,提及此事多少是带了几分心虚,但也几乎是立刻的,她就重新整肃了神情,道:“方氏那母女两个之间明白着就是有猫腻,你不趁机擒住她追问个所以然来,这样纵虎归山,迟早后患无穷。”
褚琪炎却不理会她,仍是执意问道,“你还没说,你怎么会突然跑回来了!”
“我——”褚灵韵张了张嘴,见到他眉宇之间是真的动怒,声音才不觉软了几分下来,一甩袖往旁边让开两步道:“说了我的事不用你管了!”
褚琪炎看着她的侧脸,再见她脸上神色闪躲,脑中突然灵光一闪,又问道:“你那两个丫鬟呢?”
“你管他们做什么?”褚灵韵不悦道。
褚琪炎的视线落在她的侧脸之上,也不再说话,只是一瞬不瞬的盯着。
不得不说他这样的目光的确很具压迫力,褚灵韵被他盯的,渐渐就有些难以支撑,不耐烦道:“你们把我扔在那里不闻不问,那两个贱蹄子也越发的不上心了,这几个月紫絮干脆就病恹恹的,我看了心烦,把她打发去了山下的农家待着。紫维——进城之后我让她先回府去给母妃传信了,可是母妃她人还没来,却先让我遇到了你!”
褚琪炎盯着她,根据她的神色在揣测她这些话的可信度。
“你说你有多久没见紫絮了?”褚琪炎问道。
“有三个月多了吧!”褚灵韵道,显然是对一个丫头的事根本不放在心上,“明明是气色很好,还丰润了不少,却偏生整天里病恹恹的,一群捧高踩低的贱人!”
褚琪炎听着他话,脸上表情却是莫名沉寂了下来,甚至于还带了几分明显的阴冷。
李林看着他的神情,脑中也是思绪飞转,片刻之后去是突然变了脸色,不由的倒抽一口凉气,“世子,难道是——”
他的话只到一半,没头没脑的。
褚灵韵一头的雾水,不悦的皱眉。
褚琪炎却是突然狠狠的闭了下眼,唇角牵起一抹冰冷的讽笑——
怪不得他上天入地怎么都找不到张云翼那人的下落,而褚浔阳又是那么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笃定了他一定会无功而返。
紫絮病了?最后几个月干脆就不在褚灵韵跟前露面了?
褚灵韵也算是聪明一世,最后在这件事上却如此蠢钝——
“马上启程,去广莲寺!”狠狠的捏了下掌心,褚琪炎道。
李林显然也是想通了其中关系,也不怠慢。
褚灵韵见状却是急了,一个箭步上前挡住了褚琪炎的去路,怒道:“褚琪炎,你今天要我回去不是不可以,可是你要把话给我说清楚了。你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以前不是赫恩不能将东宫那些人处之而后快的吗?可是从楚州办了一趟差事回来你的心思就全变了。这么久的没有动作,你真的是在等时机还是故意再拖延顾忌?你不把话给我说清楚了,今天就那里也别想着去了。”
褚琪炎从楚州回来之后对东宫方面就开始无所作为,哪怕是相信正确的时机未到,可是褚琪炎能等,她褚灵韵却是等不得的了。
“你多想了,马上上车!”褚琪炎道,伸手去抓她的胳膊。
褚灵韵后退一步闪避开来,越发恼怒的瞪着他,质问道:“今天你休想搪塞我,你说——今天你为什么要对那个丫头手下留情?”
就算让方氏一时逃脱,可褚浔阳根本就不是褚琪炎的对手,可偏偏褚琪炎竟然在最后关头退让,就那么轻易的妥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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