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不知何时已经停了,隐隐有些风声作响。
虽然屋子里还算暖和,褚浔阳也还是下意识的又往男人怀里蹭了蹭。
延陵君拥着她,一个吻不断深入,两人都有些迷失,甚至于他的手再从她宽松的衣襟前面探进去的时候褚浔阳都没有察觉,只在他的手再次触上肌肤才一个激灵猛地惊醒。
她骤然抬头朝他看去,脸颊绯红,带了细微的喘息,忐忑道:“一会儿还有事呢!”
“来得及!”延陵君却显然没听她说,唇贴着她的鼻尖蹭过去,一路摸索到耳后,轻嗅着她发间清香,有些沉醉的笑了笑,然后张嘴含住了她小巧圆润的耳珠。
褚浔阳的身子颤了颤,缩在他怀里,手臂下意识的收紧,攀住了他的脖子。
感觉到她的战栗和紧张,延陵君就又声音低哑的笑了,嘴唇沿着她的脖子往下,一路蹭到她颈边。
褚浔阳一半迷乱一半紧张的有些不知所措——
打从心底里说,她并不排斥和这个男人的亲近,却也毕竟是第一次,怎么都觉得紧张又茫然。
她的身子在他嘴唇的碰触之下隐隐的打颤,正在不知如何应对的时候,却是觉得颈边刺刺的一疼。
褚浔阳一怔,一时没能反应过来,然后就又是身子一僵,等到真疼的利害的时候才是猛地回神,抬手摸了把自己的脖子,没见血,就是又麻又疼的极不舒服。
她这才恍然有所顿悟,惊觉自己上当,蓦然扭头狠狠的瞪过去一眼,果然就对上那男人笑容肆意的脸庞,眉毛一挑,对她道:“礼尚往来!”
……
那一瞬间,褚浔阳也只觉得气闷,脸上表情变了又变,又气恼又羞愤。
延陵君抬手将她的领口掩好,又将她抱到怀里,吻了吻她的鼻尖,好心情的调侃道:“怎么?我没再做点什么,觉得遗憾了?”
“你——”褚浔阳被他噎的满面通红。
他就又埋首在她颈边低低的笑了声道:“我们不着急呢,后面还有那么久远的一辈子,早晚你都是我的,还是等到大婚的那一天吧!”
褚浔阳闻言,心里莫名一软,一时无言却是沉默了下来。
延陵君把下巴抵在她的肩头,他的声音里带着玩世不恭的笑意,这一刻眼中神采却是复杂难辨,隐约带了几分不安的苦涩。
不是他对自己多有信心多有把握,曾经不止一次,他也想就这样将她揉入骨肉里,全部打上自己的烙印,再也不她有机会退缩。
可是在她还摇摆不定的时候,他却是竭力压制自己的情绪,叫自己克制住这种冲动。
自从那夜在岷州城里见过之后他就确定,只要他开口索要,她就一定会把自己完整的奉送,可是那样的赠予,对她而言却是太过委屈。
他喜欢的这个女子,是应该站在万丈荣光之下不可亵渎的一个存在,值得他用所有的耐心和热情去温暖融化小心的呵护。
替她整理好衣物,延陵君就将褚浔阳抱着躺下。
褚浔阳本来是背对着他被他拥在了怀里,犹豫一下还是翻了个身,转身面对他。
延陵君垂首吻了吻她的眼睑,轻声道:“不是困了吗?睡一会儿吧,最迟下午就得启程了。”
褚浔阳的手指触在他眉峰上,神色复杂的看着他清俊的脸庞,“是不是父亲和你说了什么?”
褚易安和延陵君之间的对话她还有找到机会问,可是心里却一直带了几分不安。
“你觉得他会对我说什么?”延陵君含笑反问,语气半真半假。
褚浔阳闻言,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起来,抬手圈住他的脖子,把脸藏字了他的颈窝里,
褚易安不会干涉她和延陵君的事,这一点也早就在她的意料之中,如果他真是有心想要阻止两人的交往,也就不会等到今天了。
只是他这样的放纵,也丝毫不会叫她觉到轻松罢了。
“在这里的一切尘埃落定之前,我不想离开他身边!”褚浔阳道,把脸深深埋藏在他的肩窝里,不叫他看到自己的表情。
延陵君皱眉,眼中神色就在那一瞬间转为凝重。
他的手指隔着衣物压在她背上,轻缓的安抚,心里不安的感觉却在升腾加剧——
不止是褚易安对待此事的态度上极不寻常,就连褚浔阳也是一样。
这双父女,似乎是为了守护彼此而在刻意隐藏着什么惊天的秘密。
想到之前褚浔阳说去楚州回来有话要和他说,他的心跳就莫名的有些乱——
到底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会叫褚易安舍弃掌上明珠一般的爱女,甚至扬言可以放她远走?又是什么样的秘密能叫性格如此坚韧强悍的褚浔阳这般讳莫如深,一再的隐忍退让?
“好!”心里再如何的局促不安,延陵君最终也只是吻了吻她的鬓角,“你想怎样都好,全都依你。不过这会儿先睡吧,你不是说等从楚州回来有话要和我说吗?那就一切都等到回来再说吧!”
“嗯!”褚浔阳顺从的闭上眼,又往他身边靠了靠,调整了一个舒服的角度把脸深埋在了他的胸口。
皇宫。
一行六名暗卫齐刷刷的跪在皇帝的寝殿里,使劲低垂着脑袋,一语不发。
皇帝坐在龙床上,因为刚刚被从睡梦中叫醒,他的脸色阴沉的十分可怕,冷飕飕的如有实质一般死死的盯着跪在地上的一行人。
为首的一名黑衣人手里捧着一把弯刀。
被雨水冲刷之后那上面的血迹已经被洗涤干净,灯光下闪着森寒的冷光,映着皇帝眼中的颜色就越发的冷厉如是刀锋一般骇人。
“适容被苏家二公子救走了,奴才们没有拿道人。”为首的黑衣人道,虽然竭力的保持镇定,却还是冷汗涔涔,“这是她的兵刃!”
皇帝一直紧绷着唇角,沉默了半晌,这个时候才涩着嗓子开口道:“呈上来!”
“是!”那人应了,忐忑不安的起身,躬身迈着小碎步上前,将手里弯刀送上。
皇帝的目光死死盯着那刀锋,又是沉默了许久之后方才缓缓抬手将那弯刀接过去。
站在他面前的黑衣人双腿已经有点儿打颤,几乎可以想象到自己下一刻的命运。
皇帝的手隐隐发抖,手里抓着那刀,忽而便是抬手一扬。
那人下意识的闭了眼,心里凉成一片。
然则下一刻,却是听见面前咔嚓一声闷响,然后是轰然一声,再就是瓷器的碎裂声,那弯刀斜飞出去,将不远处的一个花架拦腰削断。
“滚出去!”皇帝的声音阴冷而没有温度。
黑衣人愣了一愣,然后便是如蒙大赦,连忙跪地谢了恩,一行人匆匆的退了出去。
待到几人离开,乐水还在外面探头头脑的不敢进来,正在迟疑间,却听后面有人问道:“鬼鬼祟祟的做什么?”
乐水的心中一喜,回头见到李瑞祥站在身后,激动地险些就要落下泪泪,道:“师父,您不是这几天感染风寒不来了吗?”
“不进去伺候着,你躲在这里做什么?”李瑞祥道,皱眉往殿内看了一眼。
“皇上正发怒呢!”乐水小声道。
暗卫的事他知道的不多,方才也没敢进去,这会儿也只能是隐晦的提醒。
李瑞祥的目色一凝,便是微微提了口气,拍了下他的肩膀,举步走了进去。
皇帝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坐在床上,地面上破败散落着一盆水仙花,狼藉一片。
李瑞祥径自走过去,看到落在碎瓷片中间的弯刀就有些了然,试探道:“皇上,适容她——”
“贱人!”皇帝怒骂了一声,本来不过就是脱口而出,可是脾气隐忍的太久,这会声音一出口就成了不可遏止的咆哮。
他用力的捶着床板,往日里的帝王威仪当真是荡然无存,歇斯底里的怒吼。
李瑞祥皱了眉头,一挥手,外面乐水赶忙带着宫人们撤了。
李瑞祥待到皇帝发泄完了方才上前一步,拍着后背给他顺了顺气,道:“陛下息怒,太医交代了让您尽量不要动怒的,万事都要以龙体为要。”
“那个贱人果然是和苏逸混在了一起!”皇帝恨恨的开口,说话间突然喷了一口血出来。
“陛下!”李瑞祥吓了一跳,赶忙过去扶住他,将他安置回床上躺好,又在脚踏底下翻了药出来,连着喂了他两粒。
皇帝躺在床上,目光冷冷的盯着头顶明黄幔帐,眼中怨毒的神采却是许久未变。
李瑞祥转身收拾了地上污垢,待到整理好再回到床边的时候皇帝的面色才有些缓和了过来,只是那眼神依旧冰冷的有些瘆人。
“去查查,派出去的两批暗卫怎么就回来一批。”这个时候皇帝已经稍稍冷静了下来,吩咐道。
“什么?”李瑞祥一惊,“怎么可能?那一批月卫是有十二个人吧,再怎么样也不可能——”
“没有消息也没发联络的暗号,那个贱人知道的事情太多,一定不能叫她活着!”皇帝道,语气虽然依稀平静,但是每一个字出口,腮边肌肉都是抖动不止,足见隐忍的十分厉害。
然后他便是闭了眼不再多言。
他控制暗卫的蛊毒秘法就只有自己知道,如果不是适容那个叛徒把事情泄露了出去,怎么可能十二名月卫都人间蒸发了一样半点消息也没有?
李瑞祥也知道皇帝是有事瞒着他,却是紧守本分的吹了眼睛不再多问,只就忧虑道:“那今儿个的早朝——”
“给朕准备朝服!”皇帝冷声说道。
“皇上您的身子这样,还是养一日吧!”李瑞祥道。
“准备朝服!”皇帝重复,却是一句话也听不进去的。
李瑞祥无奈,只能应声去办。
五更时分皇帝这里已经准备妥当了,坐了辇车去上朝。
因为是在夏日里,这会儿天色已经开始转明,黑白交替间的光亮照在皇帝的脸上,让他的脸色看上去异样的难看。
若在往常,为了不在群臣面前暴露自己的外强中干他是一定会选择罢朝一日把自己藏起来的,可是这日正在气头上,却是谁的话也听不进去。
文武百官都早到了一步等在殿中,听到李瑞祥唱到,赶忙纷纷跪地相迎,山呼万岁声势惊人。
皇帝在李瑞祥的搀扶下走上台阶,在高高的龙椅上坐下,却是没等李瑞祥开口自己就径自说道:“今日朕有一事,是关乎岷江沿线的战局——”
他的话音未落,外面却见一个侍卫大步走了进来,在大门口遥遥的跪了下来道:“禀陛下,苏少将军在殿外求见!”
苏少将军?苏逸?
他人不应该是在岷江军营督战的吗?
朝臣们面面相觑不明所以,皇帝攥着拳头,眼底有晦暗的冷光一纵而逝,却是咬着牙迟迟不肯宣苏逸进殿。
苏逸不可能不知道自己在找他,这个时候还公然上殿,肯定是有备而来。
他都还没有来得及发难,那个小子这是公然上殿对他挑衅?
皇帝眼中神色已经连着变了几变,却是迟迟不肯表态。
那侍卫见状,只能硬着头皮将苏逸提前交代给他的锦盒从背后提过来,高高的举过头顶对皇帝奉上,“苏少将军请呈陛下,请陛下过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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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月票还是要厚着脸皮催滴,有了就主动上交啊,不准私藏,上个月总数是700+这个月目标定800+,我不贪心的,我们只要求有进步,如果任务能够提前完成,那等我嘚瑟回来就努力给你们加更,把缺的字数补上,么么哒~
ps:以后这段时间的更新会在上午,大家就不用熬夜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