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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3章 你喜欢我,她们就归我处置!

作者:叶阳岚

“哥——哥哥?”哪怕来人是罗翔,罗予琯也是舌头打结,双腿发软。

“三少爷!”香草更是心虚,直接跪了下去。

罗翔冷着脸,看着满手是血的两个人,眼中有怒气也又冷意。

罗予琯的心里颤抖不止,下意识的回避他的视线,小声道:“哥哥你怎么——”

罗翔冷哼一声,一招手他的小厮就从后面拖了个鼻青脸肿不省人事的男人过来,重重的一下扔在她脚边。

罗予琯吓了一跳,踉跄往后退了两步。

夜里光线暗淡,只粗略的扫了一眼,她也觉得那人眼生的很,再一细看之下就更是腿软一个踉跄——

被打晕的男人,赫然就是之前在北城那家医馆里给她诊脉的大夫。这个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又怎么落在了罗翔的手里?

“这个人——”罗予琯的脑子里嗡嗡的响成一片,脸色惨白,几乎随时都要昏倒了一样。

“被人跟踪了也不知道,也好在是我先发现了,你还真当你做的事情都天衣无缝是吗?”罗翔看着她,更是满眼冒火。

但是这个地方也不宜久留,他勉强压抑了脾气,冷冷的盯着倒在地上的烟儿看了眼,问道:“她都知道了?”

“我——”罗予琯使劲的搅着手里帕子,六神无主,半晌才虚弱道:“我不知道!”

罗翔的手指捏的咯咯响,最终也只是对那小厮使了个眼色,“都料理了吧!”

“是!”那小厮应了,一手一个将那大夫和烟儿提着离开。

罗翔又狠狠的瞪了罗予琯一眼,然后就一声不吭的越过她当先拐进了巷子。

罗予琯被他看的心里发抖。

香草爬起来,扶住了她道:“小姐,进去吧!”

罗予琯没吭声,木偶一样被她扶着,跟着进了门,直接去了罗翔那里。

进了屋子,罗翔反手就给了罗予琯一记耳光。

罗予琯防备不及,直接扑在了地上,嘴角渗出血来,当场就被他打懵了。

香草也赶忙跪下去。

罗翔满面通红,怒不可遏的指着她,恨声道:“我就说好端端的你为什么要嚷着要回乡,与人苟且还珠胎暗结?你还要不要脸?”

罗予琯捂着脸,眼泪流了满脸,却顾不得伤心,爬到他脚边去一把拽住他的袍子,哀求道:“哥哥!哥哥你救救我!事到如今也唯有你能救我了,你要是不帮我,那我——那我真的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你还有脸说?”罗翔气不打一处来。

现在这罗国公府里只有他们兄妹两个相依为命,罗予琯弄成这样,就连她的婚事上的那一点利用价值都被耗尽了。

若不是掐死了她还得要给罗炜等人一个解释,罗翔自己都恨不能把这不知廉耻的贱人弄死了干净。

罗翔也是气的狠了,没头苍蝇一样在屋子里来回转了好几圈,最后奔到桌旁连着灌了自己两杯水,总算才是稍稍冷静了一点下来。

往椅子上一坐,他再度扭头,指着罗予琯质问道:“说!你肚子里的贱种到底是谁的?”

罗予琯的手下意识的抚上自己的腹部,却是一时茫然。

她是到了这一刻也还不能完全接受这个事实,就像是做了一场荒唐的噩梦一样。

“哥哥!”定了定神,她赶紧擦了把眼泪,再度爬到罗翔脚下,扯着他的袍子道:“哥哥我知道错了,这个孩子我不能留,求你了,帮我想想办法,万一让大房的人知道,我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什么?”罗翔听了笑话一样冷笑出声,嘲讽的看着她,“你说不要就不要?你早去干什么去了?到时候这个贱种能不能弄的掉暂且不提,你自己的命还要不要了?事到如今你也别想着敷衍我了事,告诉我那个男人的谁!总不至于做了这样的事都让你一个人担着,趁着现在月份还早,尽快安排给你们把事情办了,好歹还来得及!”

现在罗予琯怀孕勉强还不到三个月,如果能马上把婚事办了,届时孩子落地还能以早产做理由搪塞过去。

可他却是忘了现如今他们兄妹两个还都在孝期当中,这件事根本就行不通。

罗予琯更是绝望,只是含泪死死的拽着他的袍角,一遍一遍的喃喃道:“不能!我不能要这个孩子,一定要拿掉它!”

“我问你那个男人是谁!”罗翔不耐烦的大声吼道。

罗予琯被他的神情骇住,哭声戛然而止。

她张了张嘴,最终也还是觉得无从说起,就又往旁边别过头去,“哥哥你别问了,我——我——”

“事到如今,你还护着他?”罗翔气的七窍生烟,一脚踹开她,奔过去将香草提起来,逼问道:“你说!”

“奴婢——”香草神情畏缩的看了罗予琯一眼,却是不敢贸然开口。

罗翔被两人气的暴跳如雷,忽而便是恼羞成怒,将香草也是远远一推,恨声道:“既然你不肯说,那你自己闯的祸就自己解决去吧!”

说罢就大步往门口走去,抬手要去拉门。

罗予琯一见他要撒手,却是瞬间慌了,不管不顾的赶忙扑过去,一把抱住他的大腿,“哥哥你别走,我——我——”

“不是我不肯说,而是——而是现在说了也没用了。”她说着就又悲恸的大哭了起来,终于一咬牙,声音虚弱道:“是——是苏霖的!”

“什么?”罗翔脚下一个踉跄,轰然撞到身后的门板,脸上颜色瞬间就变得铁青一片。

罗予琯说完就跌坐在地上哀哀的哭了起来,一边断断续续道:“我也没有想到会这样,他都已经答应了要娶我的,可是——可是——”

谁曾想一夜之间天翻地覆,苏霖就那么死了!

“哥哥,你帮帮我吧,我就只有你这一个亲人了,你救救我!”罗予琯爬过去,仍旧去扯罗翔的袍子。

“我帮你?我怎么帮?”罗翔压抑着声音低吼出来,抬手指向南方,咬牙切齿道:“苏家反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无可否认,如果苏家还是如之前那般顺风顺水,罗予琯能靠上苏霖未尝不是个好归宿,他也能跟着沾点光。

可是现在——

长顺王府揭竿而起,成了皇帝下旨诛杀的逆贼。

罗予琯在这个时候怀了苏霖的孩子!

“谋逆大罪,是要诛九族的。这件事要是抖出去,不说是你我,皇上一个不高兴,整个罗家都要跟着遭殃,你——”罗翔道,也是心烦意乱,想要再骂罗予琯,可是这个时候骂了又顶什么用?

“哥哥你帮帮我,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罗予琯道,迫切的仰头看向他。罗翔满面怒色盯了她好一回,无数个念头从脑海里争相过了一遍。

不可否认,他心里是几度动了杀心的——

罗予琯闯了这么大的祸,只有她死了才能一了百了——

藏在背后的手指死死的捏住,罗翔的眼中慢慢的凝聚了浓厚的冷意。

罗予琯却是不察,只就坐在地上不住的抹泪。

罗翔往前挪了一小步,心一横刚要动手,冷不丁就听院子里值夜的丫鬟大声道:“大小姐?您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听说三妹妹在三哥这里,我有点急事找她。”罗思禹的语气飞快却极为冷静干练。

罗翔如是被人打了一闷棍,动作猛的顿住。

罗予琯也是瞬时止了哭声,神色惶恐的盯着紧闭的大门。

罗翔定了定神,给她使了个眼色,“还不起来!”

说着已经大步跨过去,大力的一把将她拉扯起来。

香草擦了把眼泪,匆忙过来扶住罗予琯。

下一刻,罗思禹的影子已经打在了门上,“三哥,方便开下门吗?”

抖平了被罗予琯抓皱的衣袍,罗翔深吸一口走过去,开了门,微笑道:“妹妹怎么大晚上的过来了?”

“我有点事想找三妹妹问一问。”罗思禹笑道,视线却是直接越过他去看向后面哭的眼睛红肿神情闪躲的罗予琯。

罗翔忙道:“因为一点私事我说了她两句,这丫头脸皮薄,你是知道的。”

罗翔说着就走过去,亲自替罗予琯又整理了一下衣物,道:“做哥哥的说你两句你也要当真吗?自家兄妹,哪有隔夜仇的。”

罗思禹看着那兄妹两个演戏,唇角的笑容忽而就带了几分冰冷。

她就站在门口,也没有进来的打算。

罗翔那边正盘算着怎么打发了她——

这个时候,万也不能叫她单独和罗予琯相处。

然则下一刻罗思禹已经开门见山道:“我的丫鬟烟儿不见了,方才有咱们府里的下人在后巷里见到了血迹,听门房的人说三哥和三妹妹都是入夜之后从那边过来的,所以我过来问一问,你们可有人见过她的?”

罗予琯心虚的一抖,把袖子底下还没来得及清洗的手指使劲的缩了缩。

罗思禹的目光锐利一扫,不由分说已经一个箭步上前,就要去拉她的手腕查看。

罗翔赶忙挪过去一步,横身挡在两人之间,冷冷道:“思禹,你要做什么?”

“就是想和三妹妹说两句话!”罗思禹扬眉,同样冷冷的看着他,“三哥你这么拦着?当着你的面,难道还怕我把三妹给吃了不成?”

罗翔扯着嘴角笑了一下,眼睛里却是全无笑意,还是一动不动的挡在那里。

场面正在僵持间,外面就又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众人循声望去,却是罗腾带了几个人赶过来。

罗翔兄妹瞬间警觉了起来。

罗腾也是面色不善,直接大步跨进门。

罗思禹侧目,隐晦的递给他一个询问的眼神。

罗腾却是已经径自开口道:“烟儿找到了,你马上跟我去一趟京兆府的衙门!”

说完,隔着袖子拽了罗思禹的手腕就走。

罗翔和罗予琯互相对望一眼。

抬头,他兄妹两个却已经快步出了院子,匆匆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哥哥——”罗予琯虚弱的唤了一声。

罗翔的唇角牵起一抹冰冷的笑容,凉凉道:“不过就是个奴婢,就算知道是你处置了又怎么样?难不成还能叫你替她抵命不成?你也先别自乱阵脚了,先回去吧!”

已经过了这么长时间了,烟儿那两人绝对已经被灭了口了。

所以也没什么好怕的了。

罗予琯听他这样说,心里才稍微安定了几分,用力的抿抿唇角被香草扶了出去。

这边罗腾和罗思禹兄妹从罗翔的院子里出来,刚刚拐进花园,罗思禹就迫不及待道:“烟儿她出事了?”

“有人在隔着咱们府上三条街的巷子里发现了两具尸体,说是斗殴而死!”罗腾道,虽然这样说着,那神情间却是透着明显的不相信,“死在一起的男人我已经另外叫人去查了,应该很快就有结果了!”

罗思禹闻言,忽而闭上眼,绵长而缓慢的吐出一口气,“早知道,我该提醒她的——”

烟儿是一心的想要等着抓罗予琯的小辫子,她原也只觉得是在自家府上,而烟儿又不是个十分冲动的个性不会有事,却是不曾想——

罗腾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轻声道:“衙门那边我叫人去处理了,你先回去歇着吧,等出去查访的人回来我再给你消息。”

“嗯!”罗思禹闷声点了点头。

因为青萝的事一直没有眉目,自那以后褚浔阳一直都有安排人手监视苏霖和罗予琯双方面的动作,是以次日一早这边的准确消息她也拿到了。

“死在一起的男人是城北一家小医馆里的坐堂大夫,罗大小姐的那个丫鬟和他没有接触,不过据说头天傍晚的时候过去看诊的人,从周围邻里的描述上看应该是罗三小姐。”桔红言简意赅的禀报,顿了一下,又补充,“那位大夫的秉性不大好,据闻是个十分喜好颜色的。”

“这么说来,就是罗予琯做的了?”褚浔阳漫不经心的继续摆弄着桌上的盆景。

“八成脱不了干系。”桔红道:“罗世子的人已经查了一遍,至少到目前为止罗家内部并没有任何的动作,并且一大早已经有人去衙门结案了,似乎——他们是不准备,而要就此压下了。”

如果只是知道罗予琯是去了那家医馆看病,罗家又能拿她怎么样?

“不管他们!”褚浔阳道:“说到底也是他们的家务事,我们就不要随便插手了。”

“是!”桔红也不多言,等了片刻,见她没有别的吩咐就先行退下了。

罗家的一段小插曲无关痛痒,五日之后的六月初四,褚易安和苏逸班师回朝。

北疆局势评定,皇帝龙心大悦,大宴群臣庆祝二人凯旋。

因为皇帝对这个功臣的封赏一直没有正式下来,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十之*等到南方的战事平定之后那个长顺王的爵位就要落到他的头上去了。

短短一个月的时间之后就天翻地覆,苏逸这个曾经的阶下囚已经摇身一变成了朝中炙手可热的新贵人物,无数人争相示好的巴结。

罗国公府。

罗予琯和罗翔这里一片愁云惨雾的气氛笼罩,两个人的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罗翔闷声坐在椅子上良久,突然抬头狠狠的剜了罗予琯一眼,“就说是你成事不足,挑人也没眼光,偏就挑了那么个不堪大用的短命鬼!”

同样是出身苏家,苏逸成了平定北疆战事的功臣,从皇帝目前的态度上看,长顺王府的谋逆案上他基本是撇清了开去,不仅不会会受到连坐,反而极有可能接棒苏杭,成为长顺王府新的掌舵人。

如果罗予琯当初靠上的不是苏霖而是苏逸,现在可就是皆大欢喜了!

可偏偏——

“哥哥你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我哪里想的到——”罗予琯最近更是被这事儿愁的茶饭不思,含着眼泪说道,可是话到一半胃里就又往上反酸水,她赶忙掩了嘴扑到一边干呕了两声。

罗翔心里更加烦躁了起来,目光死死的盯着她的腹部看了会儿,等她平复下来才道:“这几天罗腾和罗思禹都虎视眈眈的盯着咱们,我也不敢贸然动作——”

要落胎可不是小事情,罗腾和罗思禹盯得紧,他也是半点动作也不敢有,唯恐这边但凡会有什么风吹草动就惊动了对方。

罗予琯更是心急如焚,也得亏是这段时间她消瘦的厉害,衣物穿在身上略显松弛暂时还能藏得住,后面再过一两个月,那就只许是她能一直躲着不见人,否则——

“我和苏霖的事,罗思禹她都知道的!”罗予琯慌张道,用力的捧着手里茶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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