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筝还未来得及细想,便听到了那个远离她多年于她又熟悉无比的带着软糯童真的声音,“娘,醒醒,该吃药了。”
“娘,醒醒,该吃药了。”
她的儿子莫曲的声音,他夭折之后一直会在她的梦中回响的那个声音。
岳筝不敢睁眼,怕这幻觉在她睁开眼睛之后又是一场梦幻,更怕见那个孩子。
她甚至做梦,也不敢梦见他的模样。
一行泪顺着眼角直滑到她的耳鬓、颈窝。
“娘,你别哭,喝过要就不会疼了。”
一个瘦弱的小男孩双手捧着一只粗大的瓷碗,以为床上的娘亲是疼得哭了,懂事而又认真地安慰着。
岳筝一下子睁开眼来,看见床边小小的身影时,胸口一阵不规则地起伏。
儿子,药,破草房,这是哪里?
她将房间快速地扫了一眼,目光迅疾地落在了那个小小的身影上。
莫曲被这样的母亲吓到了,小身子条件反射地就是一缩。
还未等他的心中感受到恐惧,他便眼前一黑,被拥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娘亲抱着他?
莫曲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没有肉的脸颊上显出了两个小而浅的酒窝。
“儿子”,岳筝激动地直将这个小小的依然散发着生机的身躯紧紧箍在怀里,泪水无意识地落满了腮帮子,语无伦次地重复着:“我的儿,我的儿……”
虽然被抱的很疼,小小的莫曲却不愿离开这个他一直渴望着的母亲的怀抱。
但是,还有药呢。
小莫曲懂事地开口道:“娘,喝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