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飞是在第四天的时候醒了过来，眼神迷茫，好像什么也不记得了。
米雪儿却能从小飞的眼神中瞧出一些不同的情感，迷茫中透着一丝彷徨、无助，又好像有一丝丝的恐惧。
他在恐惧什么？
米雪儿心知肚明，但却也不说透，男人有些事情就是要扛着，哪怕是头拱地，开解他是女人的责任，但扛着事的永远是他自己的肩膀。他的心累了，十几岁扛起东卫的大旗，还要让旗帜迎风猎猎作响，不能倒下。
米雪儿将所有来探视的都赶了出去，每天什么人也不让小飞见，只是让他休息，饭菜也是她和冷艳亲手做，亲手喂到小飞嘴里。
十天转瞬即过，小飞的外伤早已经痊愈，但整个人依旧是没精打采。
“别想太多，重装骑兵师团折损没有那么严重，多亏了圣菲力战甲，伤亡在一千八百人左右，重伤的有六百人。”这是十天里米雪儿第一次与小飞对话。
“也就是说只有千多人......”话一出口，小飞发现自己的嗓子干涩的好像鸭子：“那六百人怎么样？”
米雪儿微笑道：“这六百人虽然失去了战斗的能力，但不妨碍生活，我已经自作主张将他们安排在了鹿角城，抚恤金给了双倍，并将他们的家人接了过来，也算了了他们心中的愿望，不过，以后他们的生计就要靠我们来养了，我和艳姐可是挑不住这个担子，主要还得靠你。”
小飞眼中闪过一丝喜色，原本堵在胸口的一块大石总算落了地，欣慰道：“做得好，他们当初跟了我就没打算将来能怎么样，现在出事了，我们不能扔下他们，不能让兄弟们寒了心，好在我们手里有座巨大的金矿，就算养十万兵马也卓卓有余。”
小飞的精神好像好了许多，起来吃了一碗饭，见了见等在外面的奇吉塔等人，推说是要闭关，又回到了静室，除了冷艳和米雪儿，谁也不见。
晚上，冷艳端来了饭菜，对小飞道：“奇吉塔急怒攻心，衔尾追击，斩杀对方骑兵一万七千余人，伊恩只带着不足一万人回到克莱门特城，我们是不是趁隙拿下克莱门特？”
小飞摇头，道：“我全部的实力只有六万城守军，三万末日军团，加上坎贝的鹰龙枪军团，里昂的剑与玫瑰军团，也就十万人，还要守着七座城池，可征之兵也就二到三万，预备役还未形成战斗力，不可能拿下城高墙厚的克莱门特城，经此一事，我不会再冒险，说实在的，我真还算不上一个合格的将军，忽然很想就此一走了之，带上你俩浪迹天涯，从此不再理会乱事。”
米雪儿上前握住小飞的手，轻声道：“不要给自己太多压力，我和艳姐也不要求你大富大贵，只要你好好的，我们也就心满意足了，你不是常说，斗智不斗力吗？”
小飞苦笑道：“那也要看对方是谁，不过通过这一次的险胜，我也瞧出兄弟们对我的情谊，再困难的时候没有一个逃兵，我怎么也会振作起来，不会负了他们，对了，今晚谁陪我？”
“什么？”冷艳和米雪儿一愣，未想到小飞振作的如此之快。
等到两人争先恐后的冲出房门，小飞这才闭目冥想。
这一次的狂暴中，小飞发现自己居然能在狂暴的状态下保持一丝的清醒，或许是因为精神力的增长，又或是经历过多次的狂暴状态，有些免疫，总之他想总结出一条可行的方法，将狂暴状态控制住，若是如此，他的实力将大幅增长。
迷迷糊糊中小飞记起狂暴状态中自己的战技似乎也是信手沾来，完全是一种本能的反应，但威力却是极大，远远超乎他的想象，就好比空间属性这一方面，他清醒时只是用在身法中，从未想过攻击也可以穿越空间，这根本就是一种本能意识下的反应。
无意识的冥想中，小飞发现自己的思维空前的活跃，无数嘈杂的念头被排出脑海，只余空间法则在脑海中。
世界上每一种法则都是博大精深，只要领悟了一种，就将受用不尽。小飞恐怕是大陆上唯一的九修武士，身上具备的元素力量足以让任何人大吃一惊。但他总算看透了，无论自己如何努力，也无法将各种元素力量修炼到顶尖，最终只能坠入中庸。
小飞现在想的就是先着手空间法则，而后将狂暴可控，努力将一种法则推到巅峰。阿基琉斯只有一柄长击刃，却是威名震天下，无人敢于轻撄其锋。
无数空间在小飞的脑海里旋转，重叠，又分成一个个单一的空间，其中的玄奥一丝丝的被小飞吸取。
猛地，阳光穿过重重迷雾，普照在大地上，小飞好像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下，茅塞顿开。
睁开双眼，小飞伸手拉开房门，如此一个简单的动作却让他激动万分。小飞离门足有五米的距离，只是一个随意的手势，手臂竟然穿越空间，瞬间出现在门边。
走出房门，温暖的阳光照耀着，小飞轻叹一口气，春天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