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他们就感觉到一阵明显的震动,这次从虚空中出现的是剧团首领和路娜,剧团首领露出了惊讶的神色,“是谁?”
“是我。”一个人回答说,“让开,诸位!”这句话也不是对剧团首领说的,亚历克斯一把拉起铣刀,向后跳去,这一跳连最敏捷的盘羊都望尘莫及,铣刀也要真心称赞,他看到一个圆形的玻璃瓶子掠过他的眼前,带起的风弄疼了他的鼻子,它碰地一声摔落在地,而后就是轰隆一声!
铣刀立刻感觉到耳朵里流出了血,他看到烟尘弥漫,其中无数亮光闪动,脚下的一阵阵,连绵不绝的震动告诉他这样的爆炸还有很多次,只是他的耳膜破裂了,听不见而已,身后的手把他一路拖往妖境的边缘——妖境也不是没有范围的,这个妖境又要小一点,可能只有百尺见方——当寥寥无几的人类毫无准备面对它的时候,当然会觉得绝望,但若是状况相反,绝望的就是妖境了。
飞羽号的女船长率领着一群冒险者站在一个崭新的缺口前——居高临下的俯瞰着这座妖境,在这里妖境固然还有一点控制力,但就算是凡人也能与之抗衡,他们这里还有法师与术士,以及被女船长投下的爆裂魔药。
这种可以与矮人的火药相媲美的魔法药水产自于克瑞法,克瑞法对这种药水的把控十分严格,但——铣刀看向身后,如果是这个与精灵关系密切,又是克瑞法的卫城——维尼托僭主之子的需要,克瑞法的商人应该会高抬贵手。
他没看到人。
亚历克斯已经掠到了剧团首领的身边,他抬起头来向亚历克斯微笑,也许他还想要说些什么,但亚历克斯已经一剑劈向了他的肩头,白发的家伙可能一边咕哝着礼节欠缺什么的,一边施放了他的法术。一股无形的力量卷上了亚历克斯持剑的手,麻痹感如同蜈蚣那样爬过皮肤,短剑跌落在地,又被另一个法术——这次是亚历克斯施放的,从下而上,高高跃起,差点穿过剧团首领的两腿之间。
剧团首领瞪大了眼睛:“你还是个男人吗!?”
亚历克斯根本不说话,紧接着施放了下一个法术,剧团首领只能应战,他游刃有余,亚历克斯可以感觉得到,哪怕愤怒的贝印与堪加迅速加入其中也是如此,女船长带来的人继续与妖境战斗,三个强大的施法者环绕着剧团首领,他依然——可以从容地面对他们的火,冰冻与毒液,哪怕身边还有一个累赘,他的手指在灰暗的光线中几乎能发光,它们跳着舞,为它们伴奏的是剧团首领灵巧的舌头,即便沙尘弥漫,爆炸的声音震动肺部与喉咙,他的施法都没有出一点错。
他晕眩他们,迷惑他们,迟缓他们,隐形自己,简直可以说是精彩绝伦,但没用,这里还有一个吟游诗人,同样对吟游诗人的专用法术了如指掌,他晕眩他们亚历克斯就让他们清醒,迷惑他们就反迷惑回来,迟缓他们就给他们加速,如果他隐形,对方也有办法找到他。
剧团首领第二次向亚历克斯露出微笑,不过这次的微笑要危险多了,“别以为你能赢。”他说。
“有人在开门!”贝印突然喊道。作为一个极其擅长传送法术的施法者来说,传送门打开时的嗡鸣声比什么声音都要来得清晰,剧团首领带着得意的笑容将路娜挡在自己身前,强行逼迫他们拦截下了自己的法术,在飞扬的尘土与迷雾中,一道亮蓝色的线正迅速地在空中画出一个长方形,一双手从打开的门里伸出来,它举着一把弩,上面压着一柄魔法箭。
这柄魔法箭射向亚历克斯等人与剧团首领之间,附着在上面的是一个强酸箭法术,有几十股可以腐蚀掉岩石的酸液凌空散落,堪加投出一个火球,却只引起了一阵令人痛楚的酸臭蒸汽,贝印将一根魔杖握在手里,不确定是否要投出去——这个魔法可能要连着城主之女一起杀死,剧团首领后退一步,已经有半个身体没入了传送门。
剧团首领看到亚历克斯再一次举起了长弓,他警惕地投去一瞥,却发现长弓上搭着的不是一枚箭矢,而是......一条银色的绳索绷直了身体被当做箭矢射了出来,它丝毫不畏惧酸液,或是别的法术,它犹如有着自己思想般的径直扑向剧团首领,一把把他和人质缠了个结实!
亚历克斯用力一拉,剧团首领和路娜就一起被拉出了传送门,他们跌倒在地上,路娜忍不住大声呻吟——那些残留的酸液烧灼着她的皮肤,剧团首领也在喊叫,然后戛然而止——他消失了。是幻象,亚历克斯骤然抬起头,这次剧团首领没再犯所有反派都会犯的错误,他一言不发地跳进了传送门,逃走了。
传送门随即关闭,但至少他们找回了玛罗吉城主的女儿。
伊尔妲落在亚历克斯身边,贝印让魔法仆役提起路娜——他们没时间慢慢说话,女船长带来的人和东西还不能毁灭妖境,只能与它僵持,艿哈莱向女船长挥了挥手,她就开始组织冒险者们有序的后退,等到他们安全离开,这个情报也会传到各处,这里就不会出现新的牺牲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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