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追寻魔法留在这个世界的痕迹,当然越久远,越有价值,他们也很好奇四大巨头的过往,因为这很不合情理,就算四大巨头的家族对四大巨头创建霍格沃兹的行为不满,那么巫师界的人们呢,一千年并不短,但也不长,他们难道就不感念四大巨头的恩德?霍格沃兹,那么大的霍格沃兹还矗在哪儿呢?
格兰芬多家族呢?拉文克劳家族呢?还有赫奇帕奇家族呢?斯莱特林家族仅存的后裔冈特也在消亡的边缘摇摇欲坠。
克瑞玛尔在混沌中立起了新城,新城的人们就视他为信仰,甚至宁愿滞留在克瑞法的投影城市里也不愿回应神祗的呼唤,那些也只是仅有百年寿命的人类而已。
巫师们呢?
巫妖站起身来,走到克瑞玛尔身边,他们当然不必一头冲进冥想盆——克瑞玛尔抽出魔杖,轻轻点了点他的冥想盒,一蓬轻盈的雾气从盒子里溢出来,为他们打开了冈特的记忆之门。
这应该是冈特很小的时候,因为他们的视线都被迫停留在很矮的地方,但他至少也到了可以自如行走的年纪,此时他正攀坐在楼梯上,从栏杆之间伸出脑袋往外看——楼下是大厅,可以看得出,它曾经十分华美典雅,墙布上还有残留的金线在闪烁着微光,座椅椅面的天鹅绒虽然都快秃了,但扶手的圆雕部分也依然精致无比,从挑空的天顶垂下的青铜灯具是七十七头的蝮蛇,每条金属蝮蛇吐出的蛇信都托着不到四分之一根残烛,它们摇摇晃晃地,给这座大厅带来了微弱的照明与无数条扭曲的黑影。
几乎与现在的巫师毫无区别的人们泾渭分明地分作两处,一处很明显衣着要更为光鲜簇新,而他们面对的巫师们——其中那一对较为年轻的,有着相似的面容的巫师夫妇们,身着的长袍看得出是经过修改的,样式陈旧,面料发暗;较为年长的一对夫妇呢,他们的长袍看似整齐洁净,但只要仔细一看,那磨毛了的袍角,经过缝补的袖口,以及应该用领扣扣起却用了铁别针的领口,无一不再阐述他们的窘迫与艰难。
在年幼的马沃罗.冈特的记忆里,他完全听不懂那些外人和自己的父母,祖父母说些什么,只知道后者悲愤异常,而前者又冷静又残酷。
“冈特先生,”来人之一说:“可以去请您别再这样激动了吗?”他的语气十分无奈,“事情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并不是我们的过错,当然,也不是你们的过错,嗯,”他露出为难的样子:“只能说很不幸,冈特先生,太不幸了,谁能猜到圣塞缪尔葡萄园的地精会突然大爆发呢?已经有几百年没有出现过这样的事情了。我们必须要说,这让很多人大吃一惊——是的,我们也是,我们都受了很大的损失。”
冈特先生,那位老人怒吼了一声:“这是个骗局!”他凄厉的声音简直就如同一只受伤的狼在哀嚎:“是你,莱斯特兰奇,我以为我们是朋友!你却骗了我!”
“可不能这么说,”那位莱斯特兰奇看似诚恳地说:“冈特先生,那时我劝过你谨慎投资,但你......”他摇摇头:“我只能说很遗憾,冈特先生,我们是朋友,我真不想看到你落到这样的一个结局。”
巫妖听了就笑了起来,他看向克瑞玛尔,因为这种语气时常出现在那些误以为自己已经胜券在握的小人手里,他们时常会给这些小人“惊喜”,但这位冈特先生很显然做不到。
他大叫了一声,拔出了自己的魔杖,但那位莱斯特兰奇身后的人也立即拔出了魔杖,他们对这样一位老人也没有丝毫心慈手软的地方,几道危险的光芒掠过,冈特家族的人就都倒在了地上。
巫妖的视野突然颠簸了起来,马沃罗.冈特从楼梯上奔了下去,他扑到父母身边,发现他们被石化了,然后他又扑倒祖父母身边,发现他们颤抖着,紧咬着牙齿,不断地发出恐怖的呵呵声,手脚抽搐,面容扭曲——显然正在忍受极大的痛苦。
马沃罗推着他们,喊着他们的名字,但谁也没能回应他。
“这是......”莱斯特兰奇好奇地打量着他:“新的冈特?我都没有听说......额,对了,冈特家已经有好几年没有举办宴会或是舞会了。”他讥讽地说:“可以理解,毕竟据说现在你们连黄油啤酒都摆上餐桌了。”
他捡起了老冈特落在地上的魔杖,蹲下来,对他笑了笑。
“冈特先生,事实上,你们现在面对的困境也不是没有解决的办法。”他说:“十万个金加隆,真不是什么大数目,我很愿意帮助我的朋友,但你也不能让我血本无归,冈特,你如果愿意答应我的条件,我可以再给你们十万个金加隆。”
老冈特唾了他。
“这可不太好。”莱斯特兰奇慢慢地擦拭了一下被溅到的地方,举起老冈特的魔杖,在他的眼前把它折断了。
老冈特的夫人发出了一声悲惨的呼声,马沃罗扑过去,捡起了老冈特夫人落在地上的魔杖,对着莱斯特兰奇——“阿瓦达索命!”
咒语击中了莱斯特兰奇,他摇晃着后退了几步,狼狈地按住了自己的脸,等他抬起头来的时候,耳朵与鼻子都在流血。
老冈特凡得意地大笑。
但这样的大笑只维持了几秒钟就变成了惊呼与哀嚎——莱斯特兰奇随便擦了擦脸上的血,夺过下属的魔杖,对准了马沃罗。
“钻心剜骨!”
“钻心剜骨!!”
“钻心剜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