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罗萨达的神殿与圣所,他想要去看看那棵月桂树,树的年龄比他的导师还要大,树冠稠密,在阳光下犹如祖母绿,或是翡翠。
“之后我会去银冠密林,看看凯瑞本。他的父亲……”亚戴尔说,同时看着克瑞玛尔,他还记得那个时候,是凯瑞本带着克瑞玛尔来到了白塔,来到了他的面前,他们之间既有友情,又有亲情,凯瑞本就像是一个耐心而又温和的兄长那样引导着克瑞玛尔,就像是引导着一个蹒跚学步,懵懂无知的幼儿,亚戴尔甚至还隐约地感到过嫉妒,他有两个兄长——长兄或许是个好人,但作为最受看重的长子,他往往会习惯性地忽视除了父亲之外的家人,而次兄德蒙,就不必再说了,直到现在,亚戴尔都无法理解他为什么会那样地憎恨着自己的血亲。
克瑞玛尔沉默了一会,有那么一瞬间,亚戴尔以为他会说,他会和他一起去往银冠密林,精灵一定会很高兴再一次看见克瑞玛尔,克瑞玛尔和他说过很多发生在灰岭的趣事,槭树糖,小鱼干,还有水獭白脸儿,还有缓慢流淌,宽广如荒野一般的星光河。但克瑞玛尔最后只是说:“而后呢?”
“如果你允许,”亚戴尔感到了轻微的失望,:“我想回到侧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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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年的七月,以晨曦之主为名的蛱蝶翩然起飞,它们聚集在一起,被温暖的气流包裹着,向龙火列岛飞去,这是产出的第十三批晨光蓝翅蝶——哪怕最初他们只有一只满怀种籽的蓝翅蝶,它的后裔仍然可以在如此短暂的时间里侵占半个陆地。无论种植者愿意,还是不愿意,只要有数十只蛱蝶落在“烟草”里,那么那片土地就再也无法种植这种植物了,它们的嗅觉是那样的灵敏,性情又足够坚韧,即便只是一株两株,它们也会不惜跋涉数日,在花朵里产下虫卵。龙火列岛可能是最好的例证了,领主们固然不惜一切地只为了将这种有着翅膀的小恶魔阻截在列岛之外,但总有漏网之鱼,他们也嘱咐了辔头,让他们提醒奴隶注意这种蛱蝶,但当上万只蛱蝶随风而来的时候,谁又能保证没有任何缺漏呢,而且即便肚腹破裂,滴落的“种籽”也一样可以在花朵里萌发生机。
往往辔头们在发现一棵“烟草”只剩下了空洞的果实时,他们触目所及的地方就已经满是充填着幼虫的茎干与残破的根系了。
主要材料的缺乏,导致了药水的匮乏,一些领主开始宰杀自己的奴隶,他知道已经无法控制他们了,而一些反应缓慢的领主,甚至会被自己的奴隶,宦官以及女奴撕扯成无数小块而凄惨地死去——失去了药水的麻痹之后,即便最为羸弱幼小的女奴也能够令得一个佣兵退缩——他们不再是人,而是不会觉得疼痛,也不会畏惧死亡的怪物。
格瑞纳达,以及一些地方的术士与法师都被领主们承诺重金,只要他们能够拿出控制得住这些奴隶的新的药水,但就算是魔鬼,或是恶魔,也无法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拿出足够数量的成品。
最后,侥幸得存的领主抛弃了自己的领地与奴隶,他们带着沉重的金子,而身边满是一些心怀鬼胎的佣兵与法师,希望他们至少可以用自己的双脚踏上陆地吧,亚戴尔想,他和诺曼人——以及碧岬堤堡的商人们收拢了那些还未被“烟草”摧毁的奴隶们,当然,他们已经不再是奴隶了,他们可以回去,也可以留在龙火列岛,他们被雇佣来照料甜菜和甘蔗,有着自己的房屋,妻儿以及未来。
商人们告诉亚戴尔,他们最后一次看到克瑞法,那座诡异的海上之城是在一年之前,那时候它在亚速尔岛附近,但从那之后,他们没有谁再看到过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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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妖伫立在哀悼荒原上,锋利到像是可以带走血肉的风凄厉地哀嚎着从他身边穿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