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李奥娜微笑着说:“伯德温已经胜利了。”
是啊,盖文无声地回答到,他胜利了,但他在做些什么呢?他砍下成年兽人的四肢,剖开他们的腹部,将那些小兽人拴住双脚拖拽在马匹后面,直到他们在岩石上变作肉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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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骑士应有的行为。”
伯德温抬起头来看了那位爵爷一眼,即便无需男爵夫人或是葛兰的情报,他也知道这位爵爷正是贵人们中的一个,他们蔑视他,嘲弄他,认为他只是一个靠着欺骗与引you了王女李奥娜才得以被赦免罪责以及获得权位的小人,他们无视于他在雷霆堡的二十年,也从不去看他在每次战役中留下的伤痕,就连唐克雷的姓氏也被他们认为是摩顿.唐克雷是老迈糊涂了才会轻易给了这么一个非婚生子,更有一些知晓他真正血脉的人,对他和李奥娜的孩子充满了刻骨的仇恨,只因为他的卑贱血脉污染了高贵的诺曼王室。
但那又怎么样呢?他为高地诺曼付出了那么多,除了老王与李奥娜,没人有这个权利去指责他,羞辱他,轻视他。
伯德温站了起来,那具比大多数诺曼人都要来的高大,甚至会让人以为他有着兽人血脉的身躯就如同一座高山那样矗立在那个爵爷的面前。
“但骑士的准侧是对于人类的,”他说,声音沉稳而又宏亮:“你要告诉我,这些怪物,这些畜生,也能算作人类吗?”他指向一座倾倒的磨坊,“看看那座磨坊,看看那座石磨,你难道这么快就忘记我们看到的东西了吗!它们在吃掉我们的子民,吃掉我们的父母、兄弟、姐妹、孩子!就像人们享用猪和羊那样,直接吃,烤着吃,放在锅子里煮着吃,骨头放在石磨中磨成粉喂给他们的马!”
爵爷几乎被他的阴影笼罩住了,他无法控制地后退了一步:“但是……”
“你的妻子和孩子怎么样?”伯德温突然说:“你的女儿是王女李奥娜的侍女之一,而你的妻子,如果我没记错,你曾经调用了一队骑士把她送回到她父亲的身边。”
“但我还在这里!”爵爷喊道。
“但她们安然无恙!”伯德温说:“你没有经历过,爵爷,没有,没有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亲人与爱人被当做食物吃掉的惨痛回忆,但这里的很多人都有,”他放缓了语气,带着几分责备,又带着几分宽容:“所以您不明白,对待怪物,与对待人的方式是不同的——您看到他们在流泪,那么您看到您的子民在流血吗?”
爵爷还想要说些什么,但另一个人把他抓住了,他看了一眼围绕在伯德温身边的人——那些几乎都是这位灰发的卑贱之人从沦落到兽人的领地上收拢的骑士与士兵,他们几乎都是孤身一人来到伯德温身边的,心中充满了仇恨与嫉妒——尤其是伯德温提到爵爷的女儿与妻子仍然幸福地活着时。
爵爷看向自己的同伴,同伴摇了摇头,他们失策了,伯德温出身低下,但这个出身能够让他很容易地获得士兵与一些骑士们的信任与敬仰,在如何对待平民上,他比他们更有手段——如果是在老王的时候,伯德温俯身低就的行为只会招来嘲笑,但高地诺曼连续遭遇了数次劫难之后,绣在挂毯上的姓氏十不存一,其中一个还是属于伯德温的,相对的,跟随着这些姓氏的骑士与爵爷不是受到了约翰王的打击,就是被王太后黛安暗算,他们的死亡与失踪导致了权利中心留下了一大块空白。而因为需要抵抗与驱逐兽人,伯德温召唤了无数士兵,以及他从一些低下之人中提拔起来的所谓骑士,他们在与兽人的战斗中磨砺了自己的刀锋,等到他们踏入王都,将无人可以阻挡他们进入新王的厅堂。
“事实上,”爵爷的同伴说:“我们更需要担心另一件事情。”
“有什么能比现在的情况更糟糕?”爵爷愤怒地说。
爵爷的同伴看了一眼帐篷,它薄得连风都挡不住,遑论声音。
他担心的是——王女李奥娜会不会将自己的王位让给她的丈夫,她孩子的父亲伯德温——把王冠戴在那头污秽的灰发上。
这并不是没有先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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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蜜咬住嘴唇,她快要分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