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你是我师傅,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不相信你会把自己的徒弟送上断头台,如果这个世界上连自己的师傅都不能相信,那又有谁值得信任?”秦岭一梗脖子讲道,相处了快一年的时间,此时他已经对杨啸林完全信任。
“哼!”杨啸林冷哼了一声,随后转身朝门外走去。
秦岭急忙牵着赤影跟了出去,大半个时辰之后,两人出现在阳里坡根据地中。宽阔的草地,崭新的房子,确实给人一种舒心的感觉,杨啸林的脸色在不知不觉之中,已经好看了很多。
“师傅,不错吧,要不你也别当什么边军小旗长了,来这里享福好了。”秦岭看到杨啸林不再板着脸,于是马上插科打诨道。
“胡闹!”
“师傅,等我的十二名亲兵招收上来,你来帮着我训练一下吧!”
“嗯!”杨啸林点了点头。
“谢谢师傅!”
“但是你必须保证,绝对不能当匪!”杨啸林虽然心里并不同意秦岭搞什么根据地,但是毕竟是自己唯一的徒弟,自己又怎么可能不帮忙。
“我保证绝对不当匪!”秦岭回答道,因为他本来就没有想要当匪,不过这是后话。
就在秦岭和师傅杨啸林对话的时候,牛蛋和他师傅赵老四也发生了一场对话。赵老四已经将近六十岁,一个干巴巴瘦的小老头,佝偻着身子,一生教过不少的徒弟,但是都不在他身边,牛蛋是他收的关门弟子,本来准备是给他养老送终的。
“师傅,我要跟着秦岭到别处去住了。”牛蛋瓮声瓮气的说道。
“什么?”赵老四的眉头瞬间紧皱了起来:“在柳庄住得好好的,为什么要搬走?再说你搬走了,以后怎么跟我习武?”
“鞑子每年都来抢掠,住在柳庄不安全,再说马上就要进入秋天了,鞑子肯定还会再来。”
“你们搬到那里去?大同府?”鞑子入境抢掠,只有大同府的城池最安全,其他四州七县的小城池也时常被攻破。
“不是,还是在天镇县境内。”牛蛋回答道。
“哦?鞑子一到,天镇县境内还有安全的地方?”赵老四疑惑的询问道。
“有!”
“那里?”
“不能说。”牛蛋摇了摇头。
“连对师傅也不能说。”
“嗯,但是可以带你去。”牛蛋回答道。
“呃?什么意思,带我去?”
扑通!
牛蛋跪在赵老四面前,说:“师傅你马上就到了古稀之年,既然你收了我为关门弟子,那弟子就有责任为你养老送终,弟子恳请你跟我一块前去。”(三十而立、四十不惑、五十知天命、六十古来稀。)
牛蛋前几天就为师傅赵老四的事情犯愁,秦岭得知之后,仅仅说了一句话,便使他茅塞顿开:“把你师傅赵老四也接去跟我们一起住好了,只要有我们一口吃得,就少不了他的那一口。”所以今天牛蛋明着是来告辞,实则是专门来请赵老四跟他一块走的。
赵老四无儿无女,本来就是一个孤寡老头,如果他想跟牛蛋走,根本没有任何的牵挂。
“跟你一块去?”赵老四盯着跪在自己面前的牛蛋问道。
“嗯!”牛蛋肯定的点了点头。
“跟你去了,我就教不了附近的年轻人习武了,没有了他们,我的生活可就只能靠你自己一个了,而我每天都要喝二两小酒,隔二天,还要吃顿肉。”
哗啦!
牛蛋也不说话,直接从怀里把秦岭给他的一个钱袋子拿了出来,倒在地上,五十个二两重的银元宝,随之撒落了一地。
“呃?这么多银子。”赵老四很吃惊。
“师傅,这些银子够你喝酒吃肉了吧。”牛蛋看着地上的银子,倒是没有什么感觉,因为这大半年的时间,他每天都吃肉、吃蛋、喝羊奶,还吃鱼,从来没断过一顿,所以心里对银子渐渐没了感觉,只知道,只要秦岭在,他就能吃上好东西。
“够是足够了,但是你告诉我,这些银子那里来的?”赵老四的脸色变得很严厉。
“不是抢的,也不是偷的,师傅,你就跟我走吧。”牛蛋央求了起来。
“我老了,想过几天安稳日子。”赵老四想了一下,开口对牛蛋讲道。
“师傅不去,我就跪在这里不起。”牛蛋嘴上不太会说什么大道理,但是他脾气十分的执拗,直接梗着脖子跪在地上,跟赵老四较起劲来。
“你愿意跪就跪吧!”
一个时辰过去了,牛蛋仍然跪在地上;一天过去,牛蛋的双腿已经失去了知觉,但是他仍然咬牙跪在地上,丝毫不动;第三天的早晨,秦岭他们都已经把东西收拾好了,准备离开柳庄,但是此时牛蛋仍然没有从隔壁村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