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霞客?”低声重复一遍这个名字,江抒微微一愣,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可是撰写《徐霞客游记》的徐霞客?”
她怎么记得,那个徐霞客好像是个唐朝人?
男子闻言,也是有些诧异:“在下是在写一本集子,记录在下这几年来的游历生涯,但去年方才开始起笔,并未外传,兄台怎么知道?”
“呃……这个嘛,”江抒这才察觉到自己失言了,心头一紧,忙讪笑两声道,“……我猜的。徐兄气度高雅,谈吐不凡,一看就知道是个有学问的人,这游历的经过,当然要记下来!”
“江兄过奖了,在下不过是枉读几年书罢了,”徐霞客并未怀疑她这话的真假,再次朝着她抬了下手,面带谦逊地道,“就是觉得在这世间走一遭,待到离开的那一天,总该留下些可以传世的东西。”
“在下的一位友人,也有同徐兄一样的志向,希望能够留下一部传世的著作,”后江抒一步站起身的朱常洵淡笑着道,“不过,他写得却不是游记,而是关于花木水石、几榻器具、园林构造的,叫做《长物志》——”
“你说得是文震亨文公子吧,”江抒转头看向他,“一别将近六年了,他的《长物志》写完了没有?”
“哪有那么容易,”朱常洵温柔地看她一眼,目光落在一侧的徐霞客身上,“就像徐兄在写的《徐霞客游记》,恐怕是打算用一生的时光来完成吧?”
“江兄说得不错,”徐霞客含笑点点头,“在下已下定决心,这双脚走到哪里,手中的笔就写到哪里,而只要这双脚能走得动,就会一直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