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克撇了嘴,“听起来两个你都有看法,一个个说吧。先说我保密的这件事。”
尼克绕过了办公桌,在扎克对面坐下了,“老实说,我是有点愤怒的。”开头挺不妙的,扎克稳住了,没插话,“我们,不对,是如今所有还活着的吸血鬼,对我们吸血鬼的理解,都是那本如今已经被圣徒茜茜公开证明是篡改了的《神罚的该隐》。我们吸血鬼作为一个永生的种族,怎么可能在自己的起源方面,千年来,相信的起源都是荒谬的谎言?你难道不觉得讽刺么。”
平心而论,扎克摇头了,“起源又不重要,特别对永生生物来说。你看传承者,谁会考虑他们最初的生命形式是什么?他们考虑的都是此生,是现在。”
尼克看着扎克,“呵。”讽刺扎克,“你豁达是因为你知道这个秘密,而且你很年轻,你成为吸血鬼的时候,已经是吸血鬼自己找到自己的种族骄傲的时候,你生来,就是贵族托瑞多的儿子。你根本没有体会过那些你年长的吸血鬼,曾经是怎么度过你嘴里的‘现在’的。”
扎克不接这讽刺,“谁说我不知道,我遇见你的时候,你是怎么活着的?难道不是你一直以来的生活方式么。托瑞多成为贵族是我父亲的远见,这远见也是他的生命经验决定的。”
尼克输了,话题到了他和扎克相遇的故事,那尼克就不可能占上风。尼克也不承认说不过,推进话题,“愤怒之后,稍微冷静一下,就开始理解你要保守这个秘密的原因了。”
扎克侧了下头,应该的。
“然后也能越来越清晰的明白你加入魔宴后,干的那些事情了。”尼克看了眼扎克,“老实说,我刚来你这里的时候,还不怎么理解你和罗伊对话中的‘吸血鬼和圣主信仰生物的冲突’。”不知道有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的人,“我一直认为你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又是影像能力,又是巫师附体的,是为了保护你自己。”尼克摇着头,应该是情绪上有些无奈,“诺菲勒作为你隐秘联盟的朋友,也和巫师结盟我也认为你是在增加自己的安全系数。你做这一切,都是因为你送走了圣主,圣主信仰的生物会向你报复。”
扎克在陪着尼克摇头了。
尼克继续了,“现在,随着茜茜公开吸血鬼的秘密,我知道什么是吸血鬼和圣主信仰生物的冲突了。”尼克的眼神变的尖锐,“完全体的吸血鬼会将灵魂送入炼狱,让圣主信仰的生物无法获得。”
扎克插了一句,“现在已经在说你对秘密本身的看法了么。”
尼克摆手让扎克不要乱插话。扎克满足了,做了闭嘴的姿势,“完全体的吸血鬼,在联邦,没有几个。这种未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爆发的冲突,在你的考量中,大概没有此刻就公开的必要。”尼克皱着眉想了一会儿,“我无法不考虑一种可能——你在等,等共和的凡卓先给你提供一手经验。”
这话,突然就击中了扎克一直没有向任何人说过的……‘恶意’。
扎克换了个姿势,保持了安静。
“天使在共和,凡卓在共和。你获得了吸血鬼完全体秘密的第一时间,应该想到的就是‘柯尔特’的起源,凡卓的血。在联邦的恶魔势力被你控制住,新的天使势力也和你关系紧密的情况下,你想先观察共和的凡卓怎么应对天使。”尼克在观察扎克的表情,呵,他能看出什么就搞笑了,扎克是托瑞多!
尼克看了一会儿,放弃了,“你就摆出那个秘密你一个人背的‘主角’样子吧,但我有6,不,8成把握,你没有那么伟大,你只是够聪明,在获得足够的参考前,不想成为焦点而已。毕竟,你身上的焦点已经够多了。”
扎克依然没任何表态。
尼克摇了摇头,“现在说说我对秘密的看法。”所以以上虽然说的似乎有些针对扎克,但其实要表达的意思都是——我理解你保守秘密的看法。哎。“完全体吸血鬼和炼狱,啧啧啧。”尼克脸上有了一丝笑容,“我在魔宴的时候就稍微听说了一些鲁特·勒森布拉突然放弃罗伊,暗中煽动茨密希内战的消息。现在我也明白是为什么了。”茨密希医疗实验制造的吸血鬼尸体,“鲁特不愧为研究了你那么长时间的家伙,他应该察觉到了一些东西。”
尼克是真的敏锐哎,虽然有些细节可能不对——“北国茨密希的灵魂膨胀,魔宴茨密希的医疗实验,都制造出了超出吸血鬼自身对吸血鬼肉体、灵魂理解的东西。”不,不是细节不对,是是对细节的另一种解读。让尼克来发表意见果然是正确的!
“我们从来不清楚吸血鬼是怎么变成现在这样的,氏族之间的特性分化。”尼克皱着眉,思考者的样子——说起来,这是个长期冥想的家伙,他的脑袋中想过的东西,应该……“但从该隐,到现在的吸血鬼,一定经过了什么,‘进化’。在圣主往吸血鬼身上放灵魂异族的秘密没有公开前,没人知道氏族间的能力分化是怎么来的。我们吸血鬼能看到的顶端,就只是我们的氏祖,但氏祖不是‘进化’。因此没人知道吸血鬼这个永生的种族未来会‘进化’成什么样子。但线索,一定就在现在的吸血鬼身上。”
尼克看向扎克了,“相比于人类,我们吸血鬼,非常缺失对自己身体的认知呢。除了真正开始研究的那部分茨密希。”
犹豫尼克等了一会儿,扎克知道是尼克需要自己回应了。于是,“所以,你觉得鲁特对茨密希的医疗实验是对吸血鬼未来‘进化’感兴趣?”
“我不是觉得鲁特对进化有兴趣,进化是我想到的,现在随着吸血鬼秘密公开,我也可以丢掉这个无聊的想法了。我是觉得曾经的鲁特意识到了现在的吸血鬼身上,有吸血鬼自己都不知道的秘密,而这秘密可能对他有用。比如灵魂膨胀可以用杀你。”
扎克耸了下肩。
尼克继续了,“比起你直接获得了吸血鬼秘密,注意到的是吸血鬼未来成为完全体这件事,鲁特察觉到的吸血鬼氏族分化的进程。两者都是圣主信仰在吸血鬼身上埋下的秘密。你因为知道秘密,而走在正路上,鲁特一时走歪了。”尼克笑了,“然后突然觉悟了,鲁特决定获得你所知道的一切,从巴顿的那个麦迪森手上购买了你的书稿,试图获得你的所有事件进度,然后,呵呵,被杀了。”
“你没有说你对吸血鬼秘密的看法。”扎克提醒尼克注意主题,现在不是总结某些已经退场的人的人生的时候。
“关于完全体吸血鬼。”尼克歪了头,“我还没有对你说过我的年龄对么,扎克。”
突然的,气氛奇怪起来了。
“你没有。”
“恩。”尼克点了下头,“我很老了。”尼克看着扎克,“至于有多老……我猜测,再过一年,我就是完全体吸血鬼了。”看着扎克,“我的看法就是,扎克瑞·托瑞多,你最好那之前,给我弄出让我安全继续永生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