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奇怪的事情发生了,不是‘人事’,是天气。本应该是一天最温暖的时刻,温度却下降了一个阶梯,以及那风,仿佛是想要把人的脸吹掉似的。突然间,没人想呆在户外了。
丝贝拉正捧着一杯热巧克力,看着三个男人折腾壁炉。并不平顺——
丈夫,柯登,“别动那个,那是用来烧尸体的燃料,我们不需要那么‘强烈’的助燃剂。”
天使的容器,艾克,“呃,为什么你们把这种东西放在储藏室?算了……嘿,别现在点!会有烟!”
某位亲哥,约翰,拿着一截已经被巫术点燃的木块,一脸烦躁,“再提醒我一下为什么你在这里?!依然在这里?!天使的容器?”
丝贝拉端着热巧克力站起来了,走向门口,拉紧了点肩上的披肩,开了门。
杯中生腾的热气瞬间就被吹的再也无法冒头,丝贝拉眯眯眼,对着空荡的街道,“就剩你一只了?另外两只呢。”对谁说话呢?用词如此恶劣。只。
回答随着某个臃肿的身体一起出现,魔宴的茨密希,“哥哥在你们奥吉尔的实验室附近,弟弟,在巡视派斯英其他印安密集区域。”
“哥哥和弟弟。”丝贝拉挑了下眉,抿了口每一秒都在冷却的巧克力,“呵。”
应该是丝贝拉的脸色和语气,都不是友好的善意,那臃肿身体的主人感觉到冒犯了,“有什么值得笑的么,巫师。”
“没什么。”丝贝拉轻耸着肩,“就当做是一个母亲的偏见好了,如果我的孩子,要称呼谁为他的兄弟,我还希望,那个被他称为兄弟的人,也是从我肚子里出来的。呵呵,你懂,这就是我们,人类的,伦理。”
“伦理么。”那臃肿的身体站在了栅栏的边缘,“是那伦理让你的一个儿子变成了狼人,一个儿子变成了缚地灵吗?”
丝贝拉继续抿一口已经没什么温度的巧克力,“至少没有成为乱认兄弟的东西。”
臃肿的茨密希眼角抽搐了一下。
如果不怎么理解这翻对话,抓住重点,伦理。
这是人类的伦理对阵吸血鬼的伦理。当我们讨论这伦理中的上级,父母辈。前者是给后代生命的父母,后者是给予‘选择’者永生。
就如丝贝拉所说,她的儿子,两个,都是从她肚子里出来的。拥有相同生命的起源的两个人,是兄弟。
那吸血鬼呢,人类的伦理因为会持续的永生而被抛弃了,给予生命起源的父与母是谁都无所谓,永生,才是吸血鬼的本质。于是,‘父’成为了这让永生开始的那只吸血鬼。在这个情境中,应该就是某个还在西部的二代茨密希了。而这位二代茨密希的三个‘孩子’,在巴顿,互称生命起源的开始、生活时代都可能完全不同的家伙为兄弟。
一点不公平的现实,在两种观点相互碰撞的时候,总是那个狭窄的观点占上风,原因么,短视。比如在这里,你不可能要求丝贝拉去思考永生,她身为人母的属性在时间中失去意义。但那臃肿的茨密希,却经历过这短暂的人类属性状态,他可以自认为自己已经超越那短视的境界,‘升华’成了现在永生的状态。可短视的人永远不会理解‘升华’不是么。
“我不需要和你说话。巫师。”臃肿身体转身,似乎有要隐蔽哪里去了。他的工作,就是警戒,警戒巴顿的巫师。警戒不包括和巫师聊天。
“你知道四个世纪之前,殖民战争事情,巫师创造出狼人的原因么?”
茨密希回身了,“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不是你们巫师,是你们的帕帕午夜创造的。”
丝贝拉侧侧头,根本不回应,“是为了对抗布鲁赫和你们,茨密希。你们的战斗力太具破坏性,法则(就是现在茨密希只能站在栅栏外的原因),只能保护印安土地,不是进攻,防守永远不可能让我们赢得战争,所以,我们需要平衡战场对峙的力量。”
茨密希脸上有了嘲讽,“你是想给我上历史课么,小巫师?”
小?当然,别用脸上的皱纹去判断双方的年龄差距。
“为什么不?”丝贝拉干脆放下完全冷掉的巧克力,搓着有些冷的手,“毕竟,你们茨密希是战场上,哼。”下了前廊,走向栅栏边缘,“和狼人的战斗中,损失最惨重的氏族。”面对面的,被无形的屏障相隔,丝贝拉歪了头,“你还真,恩,‘宽阔’。”在评价茨密希的身材。
茨密希脸色阴沉了起来,“你是在试图激怒我么!”
“试图?我已经在做了。”丝贝拉随手摸摸被风吹的透凉的栅栏,一手灰,拍拍,继续搓冰凉的手指,“你又能怎么样呢?怒一个我看看啊。”
嗞啦……
谁能想到呢,屋内的炉火还没有生起,屋外的‘火’已经蓄势待发。
但火星也就明灭了这么一次,臃肿的茨密希捂着焦黑的鼻子后退两步。再次放下手的时候,鼻子已经恢复如初。
丝贝拉的情绪似乎非常好,她早想这么干一次了~这可是跨越时空的满足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