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是直飞香港。舅舅定的是头等舱。亚裔空姐坐在前面小凳上,看我四处打量望向她时,她向我微微一笑用英语说道,“先生,有什么需要吗?”我说“空气有点闷。”“请忍耐下先生,如果您需要,前面椅子口袋有呕吐袋。”
坐在我前面的一个华裔女孩子,长相很漂亮,打扮也非常入时,只是不大礼貌,她看我第一次坐飞机,傻傻地看来看去,便用粤语自言自语道“茂里。”我熟悉粤语,我妈有时也骂我茂里。差不多是傻帽的意思。我对她气道“你系一条仆街!”
她不竟一愣,原以为我是斐济人,并不会粤语。看被我听出意思,脸一红用粤语道“我没有骂你茂里,你这人怎么没礼貌呢?仆你个街!”
我也用粤语说道“我不与你一般见识。老婆越凶,老公越烦。”“谁是你老婆啊,你说话注意点好不好。”女孩快恼羞成怒了。
空姐赶忙过来道“先生,小姐。飞机上不允许吵架。你们下飞机后再吵好吗。”
“嗯,不好意思,刚才有些生气。我下飞机后再好好说她!”我平静的对空姐说道。字里行间好像占尽便宜。
“你…”前面女孩听出被我占了便宜。气不过满脸羞红道“你等着,下飞机我告诉我哥哥,有本事下飞机不要逃走!”说着就要哭了出来。
我不理她,翻开杂志看着。舅舅闭目养神,好像天大的事发生,他也能保持静如处子的样子。
随着飞机逐渐下降,轻微有些耳鸣,我从窗户向外望去,海水是呈现绿色的,赤鱲角机场比楠迪大多了,满目的飞机停在机场,海岛外耸立着摩天大楼,一大片,一大群。我震惊了,在斐济,原以为奎斯特苏瓦酒店就是世界最高楼呢。我眼睛睁得老大,嘴巴差点张开。
“茂里!”前面女孩看我又一副土老帽相,情不自禁地又说上一句。
我也不理会她,她是不会明白此时我的心情的。这就是大都会,香港!
我跟舅舅等到了行李,往机场外走去。“喂!你站住!”漂亮女孩一跺脚看向我。我回头一望,然后就见她晃晃手机,意思是等她打完电话,我就吃不了兜着走了。我哑然一笑。随着她打完电话就皱着眉头走向我,“我哥没空来接我。喂,你能送我去中环吗?”我上飞机时,钱包卡都忘记在斐济酒店了。
我顿时眉毛飞扬,似笑非笑说,“我怎么说来着,老婆越凶,老公越烦。”
“哼!我就不信,非要搭你们车不行”女孩看又被欺负占了便宜,又掏出手机打电话,正要拨通时,手机一声响关机没电了。这时她苦涩的看了看我。“不为,别欺负人家了,行善可以积福。”舅舅说道。说完我们就往关口走去。我们三人都是香港户口,因此走快速通关。舅舅和她都刷了下机器,“滴”一声就过了。
只见我从行李箱深处,拿出妈妈给我包着的身份户籍,用报纸包了一层又一层,我那个尴尬啊。老妈你怎么那么细心呢。报纸的年份已经很长,看字体是繁体中文报纸东方日报,报纸的日期是1989年,我出生那年。报纸已经发黄,让人有一种岁月如梭的感觉。女孩怪怪的看着我。最终拆掉最后一层报纸,我从里面拿出一张身份证和户籍,我拿出身份证往机器上一扫描,“嘟”的一声,红灯,我反了个面,又刷了下,又“嘟”的一声,红灯。女孩走过来拿起我的身份证,顿时笑得仰头叉腰,笑得喘不过气来,仿佛我的身份证是全世界最好笑的笑话。我这时仔细看了一下我的身份证,一个婴儿的头像在上面,旁边名字是“李大宝”。
16年没换证了,不知道香港还承不承认我是香港公民。
“大宝啊,你说你啊,怎么长得这么快呢,机器都不认识你这个大宝宝啦。”女孩极尽挖苦。
“李大宝”这是我小名,我刹那间思绪就回到了小时候,大宝啊,怎么又尿裤子了,大宝啊,乖,吃饭,大宝啊,不听话要打屁屁咯…
“喂!”女孩朝我眼前一挥手,“茂里,你怎么了。呵呵”
没办法,我舅舅苦笑一下,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二十分钟后,在机场边上直升机停机坪。我,舅舅,女孩,坐上直升机一飞而去。一路上,女孩不停的憋着不笑,样子很是古怪。据她说,她不能再笑了,再笑肚子就要炸了,已经明显感觉到腹肌已经形成了。
哎。我看着繁华的香港。又看看女孩,这就是传说中的港女吧。
在中环一座高楼上,直升机停在了直升机坪上,女孩下了直升机,对我一挥,“大宝宝,再见!”
我无语,看了看,她写在我手上的电话号码,和她的名字“maggie”,她说我一定要去找她,跟我在一起真的太开心了,而我却在考虑要不要擦掉,这回丢尽脸了。
直升机随后起飞,在浅水湾的一座停机坪停下。一路飞来满眼尽是高楼,鳞次栉比。下了直升机,我打量这附近的房子,这里的别墅大多挤在一起,空间利用率极高,我随意环顾四周就看到有泳装美女在狭小的泳池里游泳,我感叹下,还是人口密集的地方好。
舅舅向我交代下,告诉我一个地址,便乘直升机离去,不知什么时候才回来,让我自己自由安排。
我按照地址找到别墅,由于面积不大,其实不应说是别墅,说豪宅更为贴切。房子占地面积,差不多只有500平米,三层,除了房子小些,其他配置非常豪华,里面有一个小小的泳池,估计我进去,两下扑打就到撞边了。我一直生活在斐济,所以印象里生活空间都比较大。殊不知,香港人多地少,寸土寸金,就这样500平米的别墅,最少也要1亿多港币。
我在门口,按门铃,一会儿,一个菲律宾裔的女人跑出来,年纪约莫30来岁,较显老。“请问是,albert少爷吗?”菲佣用英语问道,打量了一下我。跟舅舅跟她交代的描述差不多。我点点头。她打开门,引我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