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钱收好,黄莺儿再看小五那张脸,有点不大好意思,拿出手帕抹抹嘴,装模作样道:“是我失礼了。”
小五嘴角抽搐,确实有够失礼的。
他忍不住为自家公子委屈。
在京城时,都是大家闺秀追捧他公子,到了这个地方,居然被一个乡姑看上,这其中的落差不可谓不大。
“没事,你快家去吧,我公子无事找你帮忙。”小五看她赖着不足,忍不住催促。
黄莺儿面皮一僵,纵使陆玄清看不见,还是含情脉脉地往马车的方向看去,恋恋不舍道:“今日多谢公子了,那我先回去了,要是公子需要帮忙一定要找我,我什么时间都有空的!”
小五眼睛瞪的老大,显然是不敢相信乡下女子胆子这么大,脸皮这么厚。
陆玄清嫌弃黄莺儿实在是太烦人,没有回话,想用冷淡的态度让她知难而退,可黄莺儿怎么可能会放弃?她一步一回头,脸色红润,眼里有盈盈的光,俨然一副思春少女的模样。
小五无语。
这个黄莺儿脸皮怎么那么厚!一点女子的矜持都没有。
不管走的多慢,路还是走完了,黄莺儿刚进门,岳家的大门打开了,沈盈娘提着篮子准备去地里摘菜,她身后还跟着日渐开朗的两个小崽子。
猛不丁地看见家门口的一辆豪华马车,她吓了一跳,“请问小哥因何将车停在我家门口,是有什么事吗?”
小五看见她,先是被她的美貌所惊讶,在看见身旁的长安长乐后,惊讶变成讶异,他眼睛避开沈盈娘,毕恭毕敬地问:“请问您是岳娘子吗?”
沈盈娘警惕道:“我是岳娘子,请问有什么事吗?”
小五眉开眼笑,“我们此行是来买温泉眼的。”
沈盈娘的警惕稍稍放松。
她家挖出温泉眼的事就只有自家人,还有夫君的朋友知道,大半夜过去一直没人过来,她以为这件事吹了呢,没想到人还真就来了。
沈盈娘眉眼俱笑,她将篮子递给长安,整了整衣服,“不如我们去看看泉眼,再找个僻静的地方详细聊一聊?”
“恭敬不如从命。”
一个清朗的嗓音从马车传出,沈盈娘看过去,车帘被掀开,一个穿着月白色绸缎长衫的男子从中走出,系着玉腰带,腰间挂着玉佩,头发用玉冠束起,脸庞犹如皎皎明月,一派温和,衣衫随着他的走动泛着光泽,周身气度不凡,显然不仅仅是用银钱堆出的富贵公子哥。
沈盈娘面色变了又变。
这种人怎么可能屈身和一个猎户交朋友?怕是连多看一眼都觉得浪费时间。
她的傻夫君肯定是被骗了!
“你便是岳娘子?”陆玄清轻声问。
“我便是。”沈盈娘不卑不亢。
陆玄清轻轻点头,视线在沈盈娘身上略微转了转,落在一旁的长安长乐身上,“长安长乐,许久未见,你们似是清减不少。”
长安对他拱拱手,“叔叔。”
长乐将手放在腰侧,略屈膝,“叔叔。”
他们俩的动作流畅自然,优雅至极,没有半点生涩,显然是做过许多次,从小被教养过的。
这看的沈盈娘心惊动魄。
平常猎户的孩子怎么需要训练这些,只有金贵之人才需要从小学习这些,所以,她的夫君真的只是一个猎户吗?
沈盈娘忍下心中忧虑,挤出一个笑容,“我们进去再叙旧吧。”
她记得夫君说的话,可现下来人已经认出长安长乐,她纵然是掩盖也没法子掩盖的,还不如顺其自然。
要知道,有些人就算是想躲也躲不过的。
陆玄清施施然下了马车,沈盈娘才发现他身上穿的是夹袄。
深秋季节,天气虽冷,但也没到穿袄的地步,而他居然穿了袄。
沈盈娘百思不得其解。
男人的火气不应该要旺一点吗?
黄莺儿从院内探出头来,恰好看见陆玄清跟着沈盈娘他们进了屋,一张脸瞬间变得扭曲,恨声叫骂:“不要脸,小贱人!自己有男人还勾引其他人,怎么不去死!”
黄婶子听到她的骂声,走过来拧她耳朵,“你骂骂咧咧什么呢?要是闲得慌去把衣服洗了。”
“娘!”黄莺儿恨恨地跺脚,不满道,“你去洗就好了,我还要嫁人的,要是手粗了夫君不喜欢怎么办?”
黄婶子用力敲她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