奖励?
君凕挑挑眉毛,高冷一笑。“好!”
晏紫汐一怔,没想到他居然答应的如此爽快,两眼放光,不等叩谢主隆恩,冷然的话就立刻传破耳膜,怒声凌冽,于是乎,箬竹寒苑内那一片绿影婆娑的翠竹也起了颤抖。
“晏紫汐!你要记着的是我弄死你那句话,我把所有奖励都奖你一遍!”
“呃……”晏紫汐明白此路不通,重重的咽了口口水,心虚的低下了头溲。
君凕绷直唇角,静静的看着她,一言不发。
冷漠的空气不断在两人之间旋转,眼看着愈演愈烈,昨夜的温存又要重新回到冰冻起点,晏紫汐这才闷闷开口道:“可是……就算你父皇不会把皇位传给其他人,可一样不会同意我嫁给你的。”
君凕紧盯着她面色的反应,蹙眉道:“你不相信我吗?恧”
他不解,到底是她对他没信心,还是对未来没信心,亦或者两者都没信心?她不认为他能保护她?
“不是不相信……只是……”
只是什么?说实话,晏紫汐也不知道,只是伴随着与宫珩分开,心底的担忧与日俱增,总感觉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又说不上来。
想着宫珩的警告,这让她想点头好似都有千斤重,而且,对于君世渊,她真心不敢乐观。
她害了君世渊两个儿子,还害得君世渊至交楚家差点背上谋反的罪名,楚祤的娘亲叶澜依听闻楚祤入狱,更是被如此变故刺激的一病不起。
君世渊得保住皇室权威,若谋反之罪都不处理,以后国家还有什么法可依,君世渊又得保楚祤跟楚家,毕竟那可是他的心腹之臣与一样骄傲的儿子,就算真犯错也得饶了,何况还只是被自己这个妖女所累,再看看叶澜依的病情,君世渊心痛程度可以想象。
最主要,她居然彻底让君世渊最器重的儿子彻底沦.陷了!打翻了那死老头的一切计划。
自己要是那老头,估计杀人的心都有了,还能放任儿子娶进门?不剁成葱花大肉烙馅饼都算是客气了!
闷闷的憋了一会儿气,她忐忑的抬起大眼睛,小心翼翼道:“要不,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咱们等你你家老头挂了再结婚好吗?”
“……”
“或者等过两年老头子气消了着?”
“……”
“要不……”
“晏紫汐!我看你真是脑子抽了,养着鱼,飘着拖把,种着海带!我父皇殁了,我要守孝三年,再过两年气消?再过两年我二十七!十二生肖都走一轮了,我还没娶到你,你是仇人派来的猴子吗?真想让我孤家寡人到老?而且!你都不想想万一你怀孕了怎么办?我不娶你,这两年你要有孩子了算谁的?让全天下人以为我喜当爹?”
君凕真是怒了,感情昨天晚上耳鬓厮磨说了半夜,都是白费口舌?
而晏紫汐眨巴着眼睛紧盯着一口气怒完,气喘吁吁的君凕,满心只剩下惊叹!
乖乖!
这孩子硬是把自己这些年的词汇学了个遍!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呐!
喜当爹都能领会的如此精髓,果然不是一般人的脑袋!
君凕愤愤的瞪了她两眼,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后,面色闪过一丝尴尬,顿了顿,憋气一把推开她,翻身到了另一侧背对躺着。
两人相处太久了,难免有些东西耳濡目染。
晏紫汐却满眼兴奋的如好宝宝般爬到了他身上,紧盯着他,笑嘻嘻道:“唉哟~平时老训斥我满嘴胡言乱语,没个章法,没想到你都偷学了去啊!”
“……”
“这算不算近朱者赤?咱们古板冷傲的君大美男也改革开放,接受新鲜事务了?”
“……”
“这是不是……”
下一瞬,晏紫汐的下巴就被一把揪过,一只修长如玉的手更是带着力道穿过她青丝扣上后脑勺,将她压紧,温软如桃花瓣的濡唇堵住她喋喋不休小嘴的时,她听到他一如既往霸道的声音响起。
“晏紫汐!你敢不敢把你说废话的劲用到结婚上?我告诉你,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这事没商量了!”
“喂!你……唔!”
接下来,她所有的话都被火热的吻掩埋,而他精健的身躯翻身压上,带来颤人心海的感官时,她只剩下心底的哀嚎!
亲!说好的没体力呢?
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呢?
这以后还能不能一起愉快的玩耍羞羞的事情了?
……
转眼已是三日后,七月的天流火甚重,也许是这几日王府内炸响的消息让每个人都亢奋了好几天,辰午刚过不久,一阵突如其来的风雨就将天地浇湿,夏雨涟涟,下的浮图一片烟笼,沁染出几分安然侧榻观雨帘的凉爽惬意。
王府青瓦的磬轩楼在雨色下显得别样朦胧清美,雕梁的沟沿不断滴落着颗颗晶莹,形成一道凌美的小小瀑布,只是——楼内却有什么在波动着……
一身墨袍的君凕慵懒坐在梨木花雕太师榻上,手上翻阅着什么,几位朝臣们毕恭毕敬的坐着,与生俱来的冷冽王傲之气让他们都不敢大声喘息,手边放着上好的雨前龙井,也无人敢动。
更有甚者,其中一人看到他眉心淡蹙一瞬后,整个脸都变得卡白,冷汗直落。
黑袍上金纹团龙蜀绣透着冷锐弑傲的气势,如绸的面料泛着如鱼鳞般的丝般光泽,腰间一枚简单的白龙造型玉佩更是凌霸压迫的满场空气低垂。
各个都心中不安,凳子都只敢虚坐!气场太过逼人,他们面对皇上怒气的时候都没这么忐忑过。
只有一侧一身水青雅袍的楚祤安静闲坐,雍容自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