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三三两两的弟子,看着这样的变故,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封山时辰将近,又有大师兄随行,那些弟子们终是没去理,继续往山上去。
咚咚咚——
沉沉的撞钟声响起。
山林里,两人滚成一团,最后停在一棵粗壮的树下,肖雨蝶的腰直接摔在树上,月奴的脚被她压着,一动就抽疼,月奴想抽,却怎么也抽不出来。
肖雨蝶“哎呦”一声,护着自己的腰,挣扎着爬了起来。月奴用手肘撑着地坐起身,试着动了两下脚,“嘶”地倒吸一口冷气,再不敢乱动。肖雨蝶瞧见她这模样,也不上前帮忙,低低骂了一声“真是倒霉”。
已是圆月初升,借着明亮的月光,可以清楚地看到两人的脸上,都是一条条的血痕,衣服也被划开了几条大口子。碎叶夹在她们的发间,衣上也都是一块块的泥渍。肖雨蝶抚着自己脸上的小伤口,疼得眉皱成了“川”字。
“肖师姐,能不能帮一把?”
“求我呀?”肖雨蝶一听,双手插腰,俯视着月奴。这一动,只觉得脊柱嘎吱嘎吱直响,忙又扶住了腰。
“你以为你是谁啊?”月奴轻嗤一声。
“你!好歹你也叫了声师姐……”
“我那是客气,你还真就不客气了。”
“哼,那你就坐着吧,可别怪我无情。”
“坐着就坐着,省得腰疼。”
“喂!你会不会说话?”
月奴忍住疼,扬起一个大笑脸:“肖师姐,能不能请教你一个问题?”
肖雨蝶一愣,不屑地看了她一眼,终还是点了点头:“什么问题?”
“都说站着说话不腰疼,是不是真的?”
肖雨蝶剜了她一眼,瞧着她扶着的那条腿:“有本事,你就自己试试。”
“自己能试,哪还用请教师姐不是?”
“师姐可以帮你试上一试……”
说着,作势要过去将人拉起来,远处传来梵音急切的喊声,声声都在唤着“阿璃”。
月奴一喜,扯着嗓子喊了声“这儿”,剧烈地咳了起来。
“该!”瞧着她可怜,想到大师兄就在近处,肖雨蝶伸手将人一把扯起来,让人靠着树。
月奴甜甜一笑:“多谢师姐。”
若不是针锋相对的时候,这肖雨蝶也不算是坏透了。可她也没想和她抢她的大师兄,她也不用处处针对她,她说不定,没过多久就得走了。想到这里,月奴的眸中暗了下去。
远远的,肖雨蝶就看见了梵音疾速而来的身影,喊着“大师兄,我们在这里”,对着远处的梵音直招手。梵音听见喊声,脚下的速度更加快,片刻就到了她们的身边,瞧了一眼肖雨蝶,没看出她有什么不妥,急急去扶月奴。
“伤着没有?”
“脚疼。”
梵音瞧着她满脸的小伤痕,皱着眉,蹲下身去查看她的脚。才刚碰到,月奴又是“嘶”的一声。只是在外面隔着鞋袜摸了一圈,就能感觉这脚肿得有多厉害,梵音沉了脸,将人拦腰一把抱起。月奴脸上一红,将脸埋进他的臂弯。
“师妹,自己能走吗?”
肖雨蝶恨恨望着大师兄怀中的人,一脸的欲哭无泪。这时候,真希望伤了脚的是自己。她的腰也疼得厉害,大师兄这么问,她不知道该答“能”还是“不能”,可答哪一个,又有什么分别?
梵音挂念着月奴的伤势,也没等她的回答,径直大步往前去。肖雨蝶紧紧撑着腰,咬牙跟了上去。
虽说封了山,找路这种事,对从小在山中长大的梵音来说,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月奴闻着他身上好闻的味道,心中满满的,有一种不知名的情绪在回荡,那么温暖,那么让她触摸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