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衣躺下没多久,门外的吵闹声伴着断断续续的狼嚎惊醒了浅眠的月奴。月奴蹙眉,不耐地用被子蒙住头,却再也没有睡意。门外的嘈杂声更甚,没过多久,又传来急急的拍门声。
“月丫头,月丫头,睡着还是醒着呢?”是隔壁的牛婶。
“醒着呢,这么大的动静哪能不醒。”月奴披上外衣,奔下床去给牛婶松了栓。
“小丫头片子净磨蹭!”
月奴才开门,额头被牛婶用指戳中,叫了声“哎呦”,捂着额头让了半个身子。牛婶也不进门,拉了人就走。
“牛婶,出什么大事了?”
“有人在前面的林子招了狼,跑到咱们村子里来了,现在狼还在不远处盯着呢!”
“那就把狼赶走,拉我做什么?”
“这不是多个人多把手嘛,你牛叔说,你那有屋,让人在你那借一晚。”
“啊?”
“啊什么啊,自己去看。”
话音刚落,牛婶定住了脚步。月奴朝村口看去,大家正举着火把,大声讨论如何驱狼。牛叔和四人站在最前面,后面是每户的男丁,月奴一惊,竟然是白天遇到的那些人。忽然意识到什么,月奴朝漆黑的林中望去,黑暗中绿光一闪一闪,泛着幽幽的寒意,连带着她的心也凉了半截——这可不是一般的数量。
“婶,让牛叔赶紧发信吧,我怕等火势弱了狼就不怕咱们了。”
“诶!”
片刻后,浅绿的信号弹直直冲向夜空,直行的光束点亮了这边的天,又马上坠了下来。众人还是不敢放松,那四人虽然不明白,依旧同大家一样高举火把。牛婶却是轻吁了一口气,心中暗骂:硬骨头。
月奴知道牛叔牛婶不过是化名,还是叫得亲切。牛叔带着牛婶来到这个小村已有八个年头,五年前老村长回乡,将重担扔给了牛叔。村子一直安在树林的一隅,鲜少有狼或是其它的动物来袭,比如野猪。只是,今年恐怕是不可避免了。
不出半个时辰,有清脆的箫声从森林深处传来,随着箫声的愈近,有一女子在林间穿梭而过,最后落在村口那颗大树的枝桠上。悦耳的声音渐渐变得低沉,如同责难般逼迫人心,最前头的狼开始发出呜咽声,挣扎了不久掉头离去。
看着狼一只接一只离去,四人目瞪口呆。
确定狼群回归了森林深处,箫声逐渐婉转,最终停了下来。牛叔朝女子所在的方向遥望,众人还未来得及看清她的面容,她又如一阵风般去到了别处。
央不过牛婶的要求,在众人散去后,月奴还是将人带回了她与村长曾经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