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倏然闪过，他看向术亚：“上次你明明死了，后来怎么会复活的？”
术亚早知道这秘密难以隐瞒下去，做好了心理准备，颓然道：“你杀死的是我，但只要有降虫，我就不会真正死亡。当我的身体死亡后，我的降虫会用常人难以理解的方式，恢复我的生命。”
周枫若有所思地道：“我忽然有个想法，假如我把你拦腰斩断，你的降虫会不会因为见了空气而死掉，当然你也就真正的死透。”
术亚脸色大变，颤声道：“你不……不会这么残忍吧？”
周枫笑了笑，没有在这问题上继续说，转开话题：“你还对其它哪些人动了手脚？”
术亚叹道：“对外人下一次血降，我自身也要承受相当的伤害，哪会随便对其它人下呢？我向你保证，整个燕京只有明耀宗一个人在我的控制之下。”
周枫从他脸色中看不出血流的变化，知道他未说谎，但仍淡淡地道：“假如你骗我，后果如何用不着我多说。就这样吧，在路边停车。记着，明天来人联系上你后，立刻安排我们的见面！”
……
次日早上八点，刘易天敲响周枫的房门，开门后见周枫穿戴整齐，眼圈微黑，不由愕然道：“你昨晚没睡？”
周枫苦笑道：“为一个问题烦恼了整晚。算了，不说这个，有事？”
昨晚他回来后，脑子里不断回想着和“安老”见面的情景，怎么也想不透为什么会出现那种“度日如秒”的感觉，一坐就是一整天。
为了这个，他上网翻了不少资料，但却始终没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最接近的应该是印度的一个教派，教义就是“冥想”，但似乎和安老的情况不怎么相符。
刘易天精神一振：“师父回来了！他说要见你。”
周枫一愣。
林北斗这几天都不在武馆，据说是有事离京，周枫隐隐可以猜到他去干了什么，应该是针对慕无双，不过没想到他回来得这么快。
下了楼后，两人去了林北斗的会客厅，刚进门，就看到林北斗正在厅内练腿，正练到第四式，练得旁若无人。
两人站到一边，和守在厅内的其它弟子一起屏息静观。
几分钟后，林北斗一套林腿完毕，收式后并不看周枫，却沉喝道：“感觉怎样？”
周枫知道他在问自己，有点惊异地道：“似乎和以前有点不同，但我一时也很难说清楚到底哪里不同……”
林北斗负手走回自己的座位，淡淡地道：“你们下去吧，我要和周枫单独聊聊。”
包括刘易天在内，所有弟子均恭敬地退出了会客厅，还拉上了门，让两人独处。
林北斗这时才道：“我林腿有天大的缺陷，这一点你清楚。告诉我，假如是你会怎样来弥补腿法的缺陷？”
周枫挠头道：“这个……我也不太清楚……”
如何弥补林腿的缺陷，是林北斗非常看重的事，因此才会对慕无双提出的“反九式”在意，甚至因此让她逃脱。但那套反九式已经证实是假货，练了只有害处没有好处，当然不能用来弥补林腿的缺陷。
不过看林北斗的意思，恐怕是找到了某些弥补的办法。
果然，林北斗缓缓道：“办法我已经找到，剩下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实践。”
周枫错愕道：“馆主告诉我这件事，是为了……”
林北斗轻吁一口气：“我找到的办法非常危险，能否成功很难说，我希望有一个人知道这件事，将来假如我练功出了岔子，能救回我自然最好，要是救不回，至少有人能告诉他们真相。”
周枫大吃一惊，道：“既然这么危险，那就别练好了！反正馆主你现在已经这么厉害，用不着再精进吧？你要真出了事，林医生怎么办？武馆怎么办？”
林北斗眼中现出难言之色：“你会这么想，是因为你不是真正的武道中人。真正的武者，痴于武，醉于武，追求的是完美的武道，而不是明知道有缺陷却隐忍不动。”
周枫不得不承认他的说法正确，尴尬道：“这一点确实没错，我这个人对于武术的感觉，也就止于能让我发挥自己的最大格斗能力了……”
林北斗哑然一笑：“你非常坦白，但不要误会，我说你不是真正的武道中人，不是在贬低你，而是在夸奖你。多年以来，我早领悟到一个道理，就是手中所掌握的武术，绝非这世界上最强最完美的一种。但问题在于，我已经痴迷于此术，很难把感情投放到其它更强更好的武术中去。这令我反而无法在武道上更进一步。但你不同，你不会有门户之见，不会拘泥于框架，不会墨守陈规，因此更能发挥所有被你学到手的武术的威力。”
周枫听得一呆。
林北斗这话，摆明了是在说林腿其实水平有限，他自己是因为感情投入的问题，才会没有去学习更好的武术。
作为一代宗师极的武者，这话说得非常难得，也非常严重。
林北斗吁道：“我此生只学林腿，因此唯一能提高的办法，就是将已知的缺陷弥补起来，以求更进一步。现在既然有机会可以实现，我无论如何都要一试。现在你该知道我为什么会轻易被慕无双骗倒了吧？”
周枫点头道：“明白，爱之深，自然责之切，就容易被人影响和控制。不过我有个小小的问题，你这个办法，是从哪学来的？我一直以为这几天你去找慕无双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