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情于理,邵启鹏都必须出面。
“老爷,少爷不在家里,您书房的保险柜,也被少爷打开了。”管家急切地说道,脸上汗流不止,这邵启鹏在这么多人的看管下,居然还能逃走,万一老爷动怒,倒霉的还不是他们这帮做下人的吗?
“保险柜?”邵乐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竟浮现了一丝惊慌。
挂断电话,他亲自拨通邵启鹏的手机,“逆子!你是不是把保险柜里的文件拿走了?”
听筒里传出的咆哮,让邵启鹏忍不住皱起眉头,他看了一眼神色铁青的凌小昔,低声道:“是!东西我已经交到小昔手里,爹地,不论当年发生了什么,小昔应该有知道的权利。”
他斩钉截铁地口气,让邵乐彻底懵了。
“老凌啊,这次,我真的帮不了你了。”他无力地垂下头,脑海中浮现了五年前,凌家即将破产的前夜,凌震亲自找到他时的画面。
那时的凌震不再如平日那般意气风发,整个人透着一股疲惫与落寞。
“老邵,我的报应真的到了。”他推开邵氏董事长办公室的门,跌坐在沙发上,喃喃着。
“老凌,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邵乐惊愕地问道。
“那孩子,左家那孩子,为他的父亲报仇来了,我这些年没有一晚睡得安稳过,也好,现在终于到了偿还的时候,老邵,答应我,如果将来有朝一日,小昔来找你,询问我的事,你切记一定不能告诉她,至少让她心里永远记得,我是个能够让她骄傲的父亲。”
就是这番话,让邵乐明知凌家濒临破产,也无法出手,只能眼睁睁看着庞大的家业在一夜之间沦为历史。
在凌小昔屡次逼问他,在邵启鹏屡次调查当年的事时,他横加阻挠。
“老凌,希望你的女儿还能够把你看作值得尊敬的父亲啊。”邵乐佝偻着背脊,口中低声喃喃道,整个人仿佛苍老了许多。
他能够为好友做的,已经做到了极致,接下来,他管不了了。
拖着疲惫的身体,邵乐离开了医院,剩下的事,他无力插手,也无法再去阻止了。
夜凉如水,冷清的月光从夜幕上垂落下来,整个花园沐浴在鹅黄色的光晕中,美轮美奂。
警卫严阵以待地守在自己的岗位上,时不时用余光偷瞄着别墅里的动静。
“你说,夫人和她的朋友都进去一天了,怎么还不出来?”
“谁知道,我们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少爷?”
“算了吧,万一少爷迁怒到我们身上,就真的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
警卫窃窃私语的声音,极低,忽然,从幽静的山路上有两束刺目的灯光直刺而来,保时捷独特的引擎声,轰隆轰隆,雄浑、醇厚。
左宵默一身冷冽从车上走下,冷眼扫过靠墙站立的警卫,“今天有人来过吗?”
“夫人的朋友中午到访。”警卫不敢隐瞒,硬着头皮说道:“我们阻止过,只是夫人命令我们必须放行……”
左宵默脸色一冷,眉梢仿佛染上了一层冰霜,口中冷哼,抬脚朝着灯火通明的别墅走去。
“他回来了。”邵启鹏坐在沙发上,冷静地开口,担忧地目光看向凌小昔。
她僵硬的身体微微动了动,眼皮缓缓抬起,眸光冰冷得渗人。
终于回来了吗?
手指轻轻勾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早已凉掉的咖啡,分外苦涩的味道,一如她此刻的心情。
两人的视线投向房门的方向,脚步声由远及近,变得愈发地清晰,很快,一抹黑色的人影踏着月光出现。
精致完美的五官,如同上帝最心爱的杰作,黑色的西装将他周身冷然的气场衬得淋漓尽致。
凌小昔低垂下眼睑,敛去眸中的复杂,再度抬起头来时,只剩下一片寒霜。
左宵默刚踏进房门,立马就感觉到了空气里不寻常的气氛,眉头隐隐一皱,视线从邵启鹏身上匆匆扫过,最后落在凌小昔的身上。
她现在看上去精神了不少,没有了多日来的死气沉沉,只是……
眉心暗暗一跳,他隐隐觉得,现在的她,不太对劲,仿佛多了几分冷冽与凌厉。
山雨欲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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