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即使他听了实话会生气,她也没有选择隐瞒他吗?
白小林说不出心里究竟是什么感觉,有些感动,有些高兴,有些激动。
“雨涵……”他轻柔地呢喃了一声,眼眸中的喜悦,毫不掩饰。
这样的她,让他怎能不放在心上?
“休息吧。”凌小昔避开他炽热的视线,从沙发上站起身,穿着宽松的睡衣,抬脚走向卧房,心里沉甸甸的,他越是如此,她心里的内疚感,就愈发深刻。
如同一块大石,狠狠地堵在她的心窝里。
一夜辗转难眠,凌晨三点多,客厅里忽然有细碎的声响传来,凌小昔警觉地从梦中惊醒,咔嚓一声,将灯打开,看向房门的方向,轻轻唤了一声:“小林?”
屋外诡秘的安静,凌小昔皱起眉头,掀开身上的被子,缓慢地下了地,穿上拖鞋,打开门,清冷的月光从窗户外折射进来,洒落在地上,一室清辉。
本应该安静睡在沙发上的少年,竟不见了踪影,凌小昔的眉头皱的愈发深了几分,她的手掌探了探沙发的温度,上面还留有温热的体温,应该刚走不久。
刚才的声响,是他弄出来的吗?
余光瞥见茶几上,用杯子压住的一张纸条,她侧身坐下,拿起来细细地看了下去。
“雨涵,我回家了,继续留在你身边,真的会给你带来很大的困扰,不用担心,我不会出卖你的,不过,你不要忘记答应过我的事!一定一定要和姐夫断绝关系——白小林。”
这个少年,连离开也显得非同寻常,凌小昔心底又好气有好笑,随手将纸条折叠好,扔到茶几上,心里暖暖的,白小林看似任性,可实际上,他的心却比任何人都要通透、干净。
知道留下来会给她造成不大不小的麻烦,所以选择不告而别。
凌小昔揉了揉眉心,总觉得,利用这样的少年的自己,真的卑劣得无可救药了。
看即使是这样,她也不可能后悔,更不可能回头。
白小林趁着夜色离开公寓,街头几乎没有一个路人,一片寂静,他联系了白家的人,在十分钟后,于市中心被一辆黑色的轿车接走,此时的白家,灯火通明,原本早已熟睡的白老爷子此刻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副兴师问罪地模样。
管家恭敬地站在他的身后,低垂着头,数着地上的蚂蚁,整个别墅的气氛,格外的凝重,白小林小心翼翼地从外面走了进来,一只脚刚踏入客厅,白老爷子中气十足的声音,立马在他的耳边炸响:“逆子!你还知道回来!?”
他狠狠打了个机灵,摸了摸自己的鼻尖,哂笑了一声。
“老爸……”朝着盛怒的白老爷子露出一抹讨好的笑。
“消失一天一夜,你是打算把我急死吗?知不知道为了找你,我派出了多少人手?”白老爷子气得胸口忽上忽下的起伏,脸上的皱纹硬生生扭曲成一团,像极了褶皱的包子。
一条条深邃的沟壑布满他苍老的面颊,锋利的眉梢猛地扬起,浑浊的眼眸里,布满了怒意。
白小林知错的低着头,挪动着脚步,缓慢地朝着白老爷子靠近,一副认罪的模样。
他是白老爷子的心头肉,平时打不得,也骂不得,哪里舍得为难他?
心头的怒火,也在看见白小林故意装出的委屈时,烟消云散,白老爷子笑骂了一句:“你这小子,现在知道装可怜了?”
“老爸,我那不是考虑不周嘛。”白小林撅着嘴,嘴里嘀咕了一句。
“你还好意思说,说说看吧,究竟去哪儿了?”白老爷子敛去眸中的笑意,沉着脸,冷声问道。
白小林原本以为事情过去了,没想到,他会忽然打个回马枪,飞快地眨巴了几下眼睛。
“别想蒙混过关,又是哪个猪朋狗友的家里?恩?夜不归宿,也不打电话回来报个平安,白小林,你是翅膀长硬了,以为我管教不了你是不是?”白老爷子怒声质问道。
“老爸,我没这么说,你别气。”白小林蹬蹬地跑到他的背后,替他又是揉肩,又是捶背,大献殷勤。
“哼,”白老爷子哪里舍得继续刁难他?“这两天耽误的课程,加倍补上。”
“什么?”白小林哀嚎一声,“爹地,你不是这么心狠吧?会死人的。”
“做错事,就得付出代价,你做的时候,怎么没想到这一点呢?”不给他一个教训,他还会再犯,白老爷子这次一点也不含糊,果断的给白小林加大了精英课程,丝毫不顾他幽怨的表情。
白小林求救地看向一旁的管家,希望他能替自己求求情。
管家无奈地叹了口气,拍拍他的肩膀:“少爷,这次真的是你做得太过火了,这两天,老爷睡也睡不好,成天担心你,你就让老爷省省心吧。”
白小林怔忡地看着白老爷子杵着拐杖离开的身影,脸上的幽怨化作了愧疚。
“爹地,对不起……”一声道歉,从他的嘴里轻轻地吐出,白老爷子离开的身体微微一顿,没有回头,可他的话,却仍旧清晰的传入了他的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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