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据臣所知,从未听说六王爷喜好牡丹啊?况且,陌府上下从未种过牡丹,不说厌恶便罢了,又何来喜欢呢?若说喜欢,大家都知晓三皇子是爱极了牡丹,六王爷的爱妾可巧身有牡丹,又让三皇子瞧了去,这……”太师欲言又止,话说一半,吊足胃口,不过再猜下去,那半句却也明了。
太师冒死不是时机的提出一个重要问题,余光似乎瞥见歆陌璃睚眦欲裂极阴寒的表情,心神一慌不自在的挪了挪身子,再定神一瞄,他还是那个懦弱无能的模样,这才暗吐了口气,看来天色昏暗守着干尸的紧张气氛让他也胡乱疑神疑鬼起来了。
叮~~~
老皇帝眼睛一亮,那已经断了七八股的线索又回来了!这个废柴老六会是一步步设计三皇儿的凶手吗?
六王冷哼一声,“欲加之罪何患无词?你是想说本王早就设计投其所好给爱妾刺上三皇兄喜欢的牡丹然后让自己爱妾去接进他吗?那本王用的这个筹码未免太大了!!
而那两个侍女要害雪儿是铁铮铮的事实,儿臣去追凶手时被他逃掉了,太师不去彻查能在皇宫肆无忌惮杀人的凶手,却在这里说些不相干的推测,若父皇也不相信儿臣,那儿臣活着也无意义,请父皇赐死您这个平时只喜游山舞墨无用的废柴皇儿吧!”歆陌璃情绪激动,手臂环着凌雪用力抱拳行礼。
“皇儿莫要如此。朕也没有多说什么,你也不必过于自责。朕,一定会查个清楚的!!”皇帝面容严肃。
“父皇,那两个侍女想用暗针陷害凌雪亦被人用针灭了口!!”歆陌璃语气有些缓和,指着那个年轻侍女,她早已干枯的指间还捏着一根有些发黄的长针。
一旁公公忍住要呕的**,小心从侍女死死攥住的手中抽出长针递给皇上。
这本是根普通针灸用针,却被人刻意用金水镀了手执这边,在比小米粒还窄的金边上雕上花纹图案,这了得的雕功天下没几人。
而人体穴位无数,针灸能治人亦能害人。歆陌璃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恨不得将那干尸碾碎。看来,在他睡着或如厕暂时离开时,那个侍女已经对凌雪下手不止一次了!他的东西,只有他不要的份,绝不容他人轻碰!
“咦?”
太师本不太敢看那侍女的尸体,但群人倒也在这还有两具尸体的房内待了不短时间。这时在歆陌璃的提示下,他才细瞧了去。
“太师有话旦说无妨。”
皇帝沉声催促。这个房间给他一种不祥的感觉,哪怕是真龙天子有紫气护体,也难免被那窗外吹来的阵阵阴风凉气撩得毛孔直竖,再有两具尸体,凌雪的尖叫,更平添了无限恐怖。
“是。这两个侍女,好像是东宫太子那边派来的,臣只觉得有些眼熟,名字却叫不得了。”
“她二人确实是楚儿所派,太子担心他那个好六弟和凌雪姑娘在宫内住不习惯,便亲差遣了东宫的两名侍女过来。”
这已经不是秘密。老皇帝默默转着拇指的翠绿扳指,斜眼睨着歆陌璃不咸不淡说道。他相信太子不会那么傻派了两个自己宫内侍女来杀人。但……皇帝脑中有些混乱,自从镇国蓝玺轰然破裂的那刻起,他的心就悬了起来,一直没有放下,人变干尸的事都出现了,又有什么能说得绝对的事呢?
“传太子!!!”
皇上沉重的声音由公公高声传递下去,骤然高亢的声音惊了外面一树鸟儿,“啊,那边有东西!”不知谁大喊了一声,在这样一个诡异让人透不过气的夜晚着实可以吓破人胆。说时迟那时快,侍卫寒剑出鞘迅疾朝外掠去。
房内众人无不倒吸凉气,把心提到嗓子。
“啊,鬼啊,鬼!别抓我,别抓我!!”原本在歆陌璃怀里安静下来的凌雪也跟着凑热闹,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直盯着窗外胡乱挥着双手。
歆陌璃不悦拧眉,微微垂头侧目,寒眸朝窗外甩去一道戾光,如一股无形刃风直刺入院内树干,惹得鸦雀惊飞,翩叶飘落,更胜之前。
大家都被凌雪的尖叫和突然而来的怪风吓得混身酸软却强撑着,并未仔细留意歆陌璃眉宇间细小甚微变化。
凌雪疯狂的手舞足蹈尖叫了足有一分钟,看着包括老皇帝在内均无法继续保持淡定的脸,歆陌璃手游移到凌雪颈后暗自加重指力,叫声戛然而止,凌雪软绵绵的瘫在他的怀里。
“父皇恕罪,雪儿一介女流,之前惊吓过度现已疯癫,说来已经受到擅闯禁地的惩罚。虽惊扰父皇,还望父皇念在她曾救过孩儿的情份上莫要治她乱语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