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快!”
李成还在慢慢回味刚才的感觉,可宋海已经拍着桌大叫起来:“再来一碗!啊,再来一碗!怪不得敢卖1碗1贯钱,真是有料呀!”
大冬天的,这一碗热腾腾的拉面和热汤下肚,实在是从头到脚的舒爽痛快。..
不光是汤味鲜美,更兼从未吃过的辣椒油格外给力。吃一口下去,就感觉从肚里升起一股热气。很快就充满四肢骸,偏偏还回味无穷。
唯独美中不足的就是面条的分量少,一个大男人根本就不够吃的。
可从宋海喊出还要一份后,丁阳却只是神叨叨的盯着他看,并没有去拉面。
“兀那汉,你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做面!”
丁阳早就不是宋代的小白了,自然很清楚“兀那汉”当中的轻蔑之意。
这个称谓本就是通用在对地位卑贱的男身上,天生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味道。
本来已经不乐意再煮一碗面了,此时更加绝了这个心思:“做面?对不起,小店从来都是每人只能吃一碗,多了没有。”
“呀?开饭馆的还怕大肚汉,这俺倒是头回听说!”
“大肚汉不怕,却怕别的。刚才官差不是问我在看什么吗?我就想看看,你这身上哪里能装下2贯钱!”
丁阳这话自然是充满了嘲讽之意,即便是宋海也听得清楚。
闻言后宋海尚未发火,安馥已经暗叫糟糕。谁能知道,今天的丁阳会这么不爽。
“哟,你这话的意思是怕官爷没钱?”
“不是怕你没钱,而是我根本没看出来你能把钱放在那里!”
宋海的脸色已经黑了下来,狠狠的拍着桌,大叫道:“怎么了?官爷还吃不得你的一碗面了!真以为官爷是稀罕你的拉面,不过是给你个面关照生意罢了。惹急了官爷,明天就让你的生意关门大吉!”
旁边的安馥脸色顿时一暗,颇为担忧的望向丁阳,又看看坐着没动的李成。
李成根本连眼皮都没抬,径自慢条斯理的捧着大碗喝汤,就像没听见。
“哎哟,宋捕头这是说哪里话来着?我家的拉面虽然是京中一绝,价格昂贵。可对旁人不能讲通融的规矩,对着宋捕头也是也要例外的。这几年宋捕头对我家可是多有关照,这份恩情还要容我给些报答。”
安馥的反应很快,瞬间就已经来到了丁阳面前,笑眯眯的将整个气氛缓和下来。
“哼,果然潘家娘还是个明白人,知道俺一直都在出力关照你家。”
毕竟没有男人会不喜欢美人,安馥的笑容和低姿态,很快获得了宋海的赞赏。
不过丁阳却丝毫没有借梯下坡的意思,反而不知从何处摸出一把小折扇,悠然自得的轻轻扇了扇风,冷笑道:“刚才的那碗面,就是为了给两位从前的关照作为谢礼。否则你们还真以为,我家的牛肉拉面是谁想吃都可以吃到的吗?话说回来,我丁氏牛肉拉面店可不是别人想进就进来的。没有点身份地位,想吃都没那个机会。若不是看在两位原来的关照,刚才那碗面也不是你们有机会能吃到的东西!”
宋海刚刚压下的火气“腾”的一下就窜了起来,安馥的脸色瞬间就白了。
丁阳以前也不是这样的人呀,怎么今天突然间就变得这么不可理喻?
无缘无故的,得罪了这样的官府差人,那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吗?
可还没等她开口劝,就听“啪”的一声。
宋海一巴掌拍在桌上面,脸色狞狰道:“贼厮鸟,给你分颜色你还真敢开染坊!我看你这样,就不像是什么正经人。巧了,前段时日有人在城东犯下了勾人成奸的案,我瞧着你就像是那个小白脸,这就跟俺走一趟吧!”
安馥一下就吓坏了,差点立足不稳摔倒在了地上。
丁阳却还是不慌不忙的站在原地,装模作样的摇着小折扇。
这大冬天的又没个暖气,谁会拿出折扇来扇凉?
宋海没有感觉,但是边上始终沉默的李成却觉出了不对来。
因为从丁阳的身上他感觉不到半点害怕,反而有种深不可测的味道。但这是凭什么呢?你不过是一个普通姓,身上又没背着什么功名,如何就敢这么嚣张跋扈呢?
安馥看见宋海上前就要动手,赶紧护住了去陪笑道:“宋捕头这是说哪里话?我家丁丁从不曾离开我的身边,又怎么会犯下案。”
“潘家娘你且闪开,不要阻拦公差办案。今日我不捉了这贼厮鸟去开封府衙门尝尝大牢的滋味,他就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安馥急的满头大汗:“宋捕头千万不要生气,他昨晚受了风寒,今天脑还有些发昏,这才得罪了捕头。还请看在我的薄面,不要与他一般计较。”
说不得还要转头对着丁阳劲劲儿的打眼色,这小男人平日里的聪明劲儿都哪去儿呀!
可她不打眼色还好,一打眼色丁阳反而越来劲儿了似得。
“开封府的大牢我还真没去过,麻烦您受累,引我进去坐坐。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请神容易送神难,你可千万别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说着说着丁阳还凑上前去,一脸“你快来抓我呀”的倒霉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