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代说书人所讲的故事,通常在名目上都不会有什么出奇之处。
要么写实,要么虚幻,要么猎奇,还真不曾有过这种形容意味浓厚的故事名目。
仅仅只是听见了这个名字,已然心中升起了某种独特的韵味。
假如说刚才的《越女剑》还只是武侠小说初露峥嵘,那么到了《白马啸西风》当中,后世武侠小说的韵味开始逐渐出现。
尤其刚开始便是一场凶杀血案,在丁阳的讲述中格外充满了悬疑色彩。
两个月前丁阳考察过很多瓦子里的说书节目,对不少故事也都亲耳听过。
可这些故事的精彩程度还都很是有限,宋代的故事编纂甚至还完全没有后世套路可循。
而武侠小说却可以算得上是通俗小说当中比较富有传奇色彩的类型,偏宋代还从来没有人听说过此类型的故事。这一听,顿感耳目一新。
作为成年的通话,新派武侠小说后世的风靡程度足足席卷了海内外几十年时间。
甚至在此之前,旧派武侠小说已经广为传颂,不少说书人依靠它能养家糊口。足见群众基础雄厚,其中的想象力和独特体系构成了瑰丽的世界观。
在信息流动不够发达的时代,其中所孕育着的风土人情和地理风俗,乃至于自由与不羁的精神,都深深为人们所喜欢。
何况武侠小说当中,肯定还有神奇叵测的武功。再加上儿女情长和英雄豪迈,悬疑诡谲与惊奇绚丽,综合在一起所表现出来的那种魅力简直难以想象。
于是丁阳只是开讲了半部《白马啸西风》而已,就引来了前所未有的狂潮。
保康门外的瓦子里今天生意明显下降,可门口的街拐角却越聚人越多。
仅仅是李三与上宫虹伉俪情深,又惊险万分的力抗强敌,最终与敌偕亡。这个开篇段落。就已然紧紧吸引住了所有人的关注力。
开始还有人低声说话,但随着剧情的展开,偌大的地方人头躜动,却安静到落针可闻。
甚至丁阳都能看见很多人屏息凝神,连喘气都要捂住嘴,生怕惊扰到他说话。
随着剧情发展,李文秀被白马带到沙漠,遭遇大风沙,吹到了哈萨克人的牧区里,被唯一的唐人计老汉收养下来。吕梁三杰没能找到李文秀,趁着部族中的男人们出去放牧的机会,对老弱病残进行了屠杀和掠夺后逃走,只留下了无尽的仇恨。
实际上《白马啸西风》的很多细节丁阳都记不住了,但却并不影响他的发挥。
甚至于依靠本来的庞杂知识,还能说得更好。
譬如其间就夹杂了不少沙漠里面的常识,还有环境的描述。
对于生长在中原的人们来说,这些信息完全是陌生的,而且全都充满了吸引力。
毕竟丁阳本身的信息来源都是千年后资讯,经过了无数科研考察者实地探索和分析后拿出来的结论。还有很多对后市而言很是平常的道理,此时说出来却格外让人耳目一新。
而且丁阳又不是胡说,每一处细节他都能说出个道理来。
就算是没去过沙漠的东京城百姓,也都从中汲取到了很多知识。
哪怕是去过塞外的客商们听见后都连连点头,若有所悟。
本来丁阳只是借此弥补对小说细节记忆不太深刻而可能导致的故事精彩度下降,却没想到他这些庞杂的知识拿出来,反而受到了更多好评。
东京城有不少的过往客商行走,这些人完成了生意后也会喜欢去瓦子里勾连逗留下来寻个乐子。随着丁阳越说越好,还真引来了不少客商的关注。
不仅能从他这里听到精彩绝伦的故事,还有许许多多恍如亲身尝试过的经验。
顿时又激起了新一轮的追捧,越发把丁阳的地位吹捧起来,引来更多人关注他。
沙漠当中的常识、沼泽当中的凶险、天南海北的动物、东海西域的风景,说起来简直天上地下,没有他不知道的。
百晓生的名号,也因此叫的越发响亮起来。
假如之前还有人怀疑他这是胡吹大气,那么随着丁阳的说书生涯展开,越来越多的人对此信服不已。对他们来说,百晓生就是东京城中最牛叉的说书人。
随着丁阳的进一步细细展开故事,李文秀和哈萨克部族第一勇士苏鲁克的儿子苏普成为好友,两人合力杀死了一头狼王。
丁阳在此期间详细了描述了两小无猜的感情,时不时夹杂两句后世的歌词。
听得不少闲人们津津有味,总算从最开始的紧张情节中恢复了不少。
就在所有人都认为,李文秀和苏普将会成为一对,却听丁阳口风一转,说起了苏普的父亲苏鲁克在前次吕梁三杰血洗部族时死了妻子,于是深恨所有唐人。
因此,他严令禁止了苏普继续和李文秀有来往,苏普不愿,却遭到了父亲的一顿好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