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的,王妃。”
“那说说吧,今天你忘二娘子屋里放了什么?麝香!你好大的胆子!”
云红一个激灵,噗通一下就跪了下来:“王妃,我不敢、我不敢,是二少夫人让我这么做的。”
她这话一出,北定王夫妻的脸啊,简直是什么颜色都有了,云坠完全被搞晕,朱纳也是一头雾水,只听云红在那里说:“王妃,我怎么敢随便往二少夫人屋里放东西,是二少夫人让我这么做的。”
“二少夫人为什么要让你这么做?”
“我不知道。王妃,虽然您把我指给了二少夫人,但我不中用,在二少夫人那里一直没什么体面,二少夫人难得让我帮着做事,这次提出这个,我只有欢喜的,哪还会去问。请王妃明鉴,我真不知道那是麝香啊。二少夫人,二少夫人您为我作证啊!若不是您让我这么做,今天咱们院里几个妈妈又怎么会都不在?若不是您告诉我的,我怎么又知道那荷包要放在哪里?二少夫人我不知道您为什么要这么做,可不过是往您自己房里放个东西,您就发发慈悲吧!”她说着,嚎啕大哭,声音很是凄切。
安姐冷着脸看着她,慢慢的开口:“早先我问你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你明明对我说,是衣青姑娘让你这么做的,你还说为了这件事这些天你都在找机会。”
“二少夫人这不是您教我的吗?我本来也想照您的吩咐做,可王爷王妃都在呢,我不敢了,我实在不敢了。”
“你知不知道你这么说会有什么后果?”
云红打了个哆嗦,她知道这一次她是把安姐得罪狠了,可现在她也没有别的路了。想到这里她不再说话,只是一个劲儿的磕头,片刻就把额头磕出了血。南安王妃叹了口气:“二娘子你就别再逼她了,有什么话都可以慢慢说。”
“可是母妃,您不觉得这太巧了吗?如果这真是我安排的,今天我让云红往我房里放东西,今天衣青姐姐就对大公子说了那话,我能安排云红,还能安排衣青姐姐不成?”
南安王妃没有说话,只是又叹了口气,让人觉得她好像在可怜同情安姐,北定王妃忍不住了:“这是巧合,但也是天意,是大娘子地下有灵!说起来你也是个聪明丫头,要换成一般人,早就把那天的衣服丢了,可你不仅不丢,还让人往你那衣服里放麝香,接下来你再把这事同南安王、王妃一说,那么就算再有人说你那天衣服上有味也成不了证据了。好好好!果然是庶女出来的,这阴谋算计就是厉害,真是幸亏我们府里没你这号的,否则早就鸡犬不宁了!”
越想北定王妃越觉得是这样,若不是这般巧合,只是一个丫头往她屋里放东西,南安王夫妇一定会让她自己解决的,到时候她把这事闹的大些,再把这丫头往偏远的庄子里一送——若她心狠,直接了断了也不是没有可能!如此一来,就算后来他们知道她那天衣服上有蹊跷,她也有话在这里等着呢。而且没了这个丫头的反水,可不就拿衣青做了替罪羊?真是好大的手笔,好大的胆子!
北定王妃本就觉得安姐有嫌疑,再经过这些事更觉得她就是罪魁祸首。而旁边的朱纳想的更多,他看了看旁边一言不发的朱抵,又看了看安姐,目光又转到了朱抵身上。他想,他们兄弟之间的事,何苦牵扯到女人身上?王氏是没了,高氏这眼下也是得不了好的啊。
就在他这么想的时候,安姐道:“衣青姐姐,你没有话要说了吗?”
衣青看了她一眼,又低下头:“二少夫人,事到如今,你还想说什么?”
安姐笑了笑:“我好像真的没话可说了,但我偏偏还有话。父王,母妃,北定王爷、王妃殿下,那一天,我穿的并不是这件衣服!”
……
…………
“我那天是穿了件绿色的半袖不错,但我穿的是一件带暗花的,而这一件是完全素气。那么问题就来了,如果今天这事,真是我指使的,那我能说错我的衣服吗?王妃殿下您不用急,刚才您也说了,这府里记性好的一定有,我那天一路走来也碰上过不少人,咱们大可以把府中的人都叫来问问,绝对有记得我那天穿了什么衣服的,衣青姐姐,您说是不是?”
衣青的脸色更白了,刚才她那白有几分是因为愧疚不安,而现在则是害怕了,她看着安姐,安姐道:“我这两件衣服有些像,只凭嘴说是有可能弄错,但我刚才可是把这件衣服拿到你面前了,你也没说我拿错了!当然,过了这么久你会忘也是有可能的,可刚才你说的却是非常肯定!”
衣青的身体晃了晃,安姐又道:“王妃殿下,我知道您是关心大嫂,心疼大嫂,所以有一件事您可能忽略了,那就是在那天我并没有见大嫂!这一点这个院子里的所有人都可以为我证明,那么,就算我身上戴了麝香,又怎么影响到大嫂?而且,有件事您可能不知道,那就是大嫂发动前,屋里除了母妃只有衣青姐姐,这一点,我相信大哥就能证实。”
北定王妃向朱纳看去,后者艰难的点了下头,他现在已经不知道该相信哪边了。
“大嫂突然发动,一定是有原因的,这个原因我也很想知道,所以与其在这里猜测,到底是不是我戴了麝香隔着老大远影响到了大嫂,不如请教太医,陈太医当时就赶了过来,那大嫂是因为什么发动的他一定心中有数。我不是太医,但我相信是药物还是别的原因或者是自然发生的,一定是有区别的。”
“拿本王的帖子,去请陈太医。”南安王开口,立刻就有人应了,南安王妃咬了下牙,“王爷,现在天色……”
“南安王妃,难道在这个时候你还要护着这个丫头吗?高家的丫头说的对,把陈太医叫过来就什么都清楚了!这个老不死的,我这次非扒了他的皮!”不等她说完,北定王妃就道,其实她是问过陈太医的,但当时陈太医给她的回答是,妇人生产发生意外的多了,王氏的事他也没想到。当时她一是悲伤,二来也觉得他说的是实情,就没有再追究,现在看来,却是自己夫被人欺骗了,“如果南安王府的帖子还请不到他,就拿我们家的帖子,今天就算陛下有话,我也要把他叫来!”
她话音刚落,那边衣青就噗通一声跪了下来:“王妃,奴婢对不起您,奴婢给您丢脸了!”
她说完,拔起头上的钗子就向自己的脖子上扎去,她这一下动作迅猛,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但她的动作虽然快,却有一个人比她更快——朱抵,从一开始朱抵就在盯着她,一见她拔钗子就知道不好,立刻一个飞身就揉了过来,他的动作不可谓不快,但衣青也实在是没给人留时间,因此他虽然抓了一把,那个青玉钗子还是顺着她的脖子滑了下来,顿时鲜血飞溅,血珠子顺着她的脖子往下流,很快就染红了右边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