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说朝庭一番调度,凡有心人自然也瞧出事来。
当阳宫中赵皇后越发的急切,这一日赵家太太来瞧她,便见赵皇后面色憔悴异常,见了赵太太垂泪不已。
赵太太也是一番心酸,不由哭了一声:“我的儿,可疼死为娘了。”
赵皇后与赵太太相执泪眼,一时道:“我好悔,进了这见不得人的去处,我这一世算是……原还想能得个儿子,不管怎样到底有个念想,可如今瞧着,便是得了又能怎样,说不得我们娘两个一处去了,只我恨官家这般狠心,他这是不给我活路呢。”
“莫哭,莫再哭了。”赵太太赶紧给赵皇后抹泪:“悔又能如何,到如今这地步,只能认命了。”
“认命?”赵皇后一时冷笑一时惧怕:“娘啊,我是想认命,可是,我怕旁人不叫我认命,将来那李凤儿得了势,我怕落个王皇后的下场啊。”
“不会吧。”赵太太也是一阵惊惧。
“如何不会?”赵皇后面现厉色:“你当皇贵妃便是善人,为着她这宫里死了不知道多少去了,她自来与我又不睦,若真叫她得了势,你且瞧着,我怕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呢。”
“这,这当如何是好。”赵太太吓坏了,拉着赵皇后的手只是不松。
赵皇后摇头:“又能有什么好法子,不过走一时算一时吧,我自己倒没什么,左不过就是这样了,我只怕将来牵连了家族,娘,你回去且与父亲商量商量。看看咱们家以后要如何。”
“好。”赵太太点头:“你且放心,娘必不叫你那么凄惨的。”
娘两个又说了会儿子话,便见赵皇后的贴身宫娥进来回禀:“娘娘,今儿康嫔、德妃、玉美人、刘美人俱都去了永信宫,太后娘娘也往永信宫赏了物件,另外,三位公主也都送了皇贵妃一些东西。”
“哼。”赵皇后冷笑一声:“趋炎附势的东西。瞧着李凤儿要起来了一个个都紧着巴结。左不过是个粗俗村妇得了势,眼便朝天看了,还真当她能将你们放在眼里么。”
“娘娘。”赵太太小声道:“要不然。娘娘也送些东西过去,先缓上一缓。”
赵皇后一听这话似像是泄了气的气球一样,整个人都没了气势,良久才道:“也罢。送,送。将我才得的那个白玉观音送去吧。”
一时宫娥走了,赵太太低头垂泪:“若当初不叫你进宫,何至于如今这般艰难。”
“说这些有甚么用。”赵皇后倒也硬气:“娘莫哭了,为今之计赶紧想个好法子。不然咱们一家怕都没什么好下处的。”
赵太太只是不语,过了许久才起身告辞。
赵皇后叫人送走赵太太,独自一人处在冷清的当阳宫中时时发笑一阵。自语道:“陛下,你如此放纵姓李的贱人。却将我这个结发之妻放到哪里?”
赵皇后这里冷清异常,李凤儿那里却时时人来人往热闹的紧,一时这个来送礼物,一时那个又来讨好,便是贞嫔也由王太后教导着来跟李凤儿陪礼道歉,只说自己年幼不懂事,以前若有得罪之处,叫李凤儿莫与她一般见识。
几日过去,李凤儿烦的不成,想要清静却不得,没奈何只好装病闭了永信宫躲清静。
却说严家重归朝堂比之以前得事更顺畅,林氏和李鸾儿几个也时时收到请帖,一时间宴请赏花不绝,李鸾儿累了几日便都回绝了,林氏也到底上了些年纪,精力不比往常,便也不乐意出门,倒搞的严家那些小媳妇们都跟香饽饽似的整日忙个不停。
这一日李鸾儿好容易得了空,早起才刚起身正梳洗间,便见瑞蕊拿了封信来,李鸾儿接信瞧了,却是凤凰县李家送的信,只说拴子中了秀才,因着年幼想再过几年再行乡试,只凤凰县的书院没有什么好先生,怕误了拴子,因此想叫拴子进京寻个好书院读书,请李鸾儿帮着参详一下,又说拴子已经动身,不日便会到达京城。
李鸾儿看过想了一时,便去库房寻些东西做礼物且等着拴子到来。
且说这几年李连山一家帮着看守李连河夫妻的坟墓,几年下来也算是勤恳,年节从未断过祭礼,坟上也向来弄的干干净净,李鸾儿叫人暗中探查,回来都说这一家人倒是实诚的,李鸾儿怕有误又请严一查了一番,的的确确这一家人很是尽职,李鸾儿便有感于此给李连山一家寻了一条好买卖,几年下来,他们家倒也赚了些钱,再有拴子读书所费都是李鸾儿所出,这一家子倒也攒下一笔钱来,这拴子进京,恐应也带了银子来的。
虽说如此,李鸾儿该尽的心也得尽着,她想着拴子来了怕是不住在严家的,虽严李两家是姻亲,可李连树一家可在京城呢,没的放着本家不住偏要住亲戚家的,因此上,李鸾儿便想给拴子一些好点的礼物。
挑了半晌,李鸾儿挑了一块端砚,又几支湖笔并一些上好徽墨,挑好了留出来待用。
闲时她又叫严承悦打问了几间书院,挑了一间先生极开明吃住又都不错的书院亲去瞧了一番,又请山长去丰宜园看戏,其间便说好了拴子入学事宜。
等李鸾儿安排好一切,拴子也进京了。
他进京自然先来拜见李鸾儿,几年不见,李鸾儿见了拴子便有些认不出来,她记忆中这孩子还是小孩模样,可如今站在眼前的小小少年皮肤白皙,细眉长眼,唇红齿白,倒是好一个俊俏小郎君。
见了拴子,李鸾儿才想起李家人的好基因来,甭管为人如何,这凤凰县李家庄的李家族人长的都很是不错,男俊女俏,是有名的美人儿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