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这日李鸾儿吩咐马方将拿了她银子却不好好照料她爹娘坟头的董家人送入大牢,才刚要和严承悦说说修牌坊的事,便听外边有丫头道:“大奶奶,刘顺家的求见。”
这刘顺家的是凤凰县老宅子里的管事婆子,人长的干净做事也利落,很是服众的,她这会儿子猛不丁的来了,应是有要事的。
李鸾儿叫人带她进来,这刘顺家的拿着帖子低头进屋,才走不几步,就见严承悦一身青色衫袍,一头黑发松松挽了,通身洒脱气度从屋里踱步出来。
她竟是不敢瞧了,赶紧低眉顺眼的见礼。
严承悦只是摆了摆手,刘顺家的进了屋便给李鸾儿请安,顺势将帖子送上:“大奶奶,这是陶家求见的帖子。”
“陶家?”李鸾儿素手端起茶来才喝了一口,眉头便皱了起来:“我竟是没听说过的。”
刘顺家的一笑:“说起来也算是咱们家的老亲了,咱们家祖上随太祖皇帝起义时,这陶家因着有些家财便送了些,后来大雍初建陶家也封了官,与祖上娶了同一家的小娘子做了连襟,原先关系倒不错,只陶家有些势利,慢慢瞧着咱们家似是后继无人的,竟是越发的疏远了。”
“原来如此。”李鸾儿点头表示明白了,心里想着这亲倒真是老了,一百多年前结的亲直到如今谁还能记得,也就是家里这些老人因着时常办事倒还有些印象,只这陶家想来也不是什么好的,见不见的倒也无所谓。
又听刘顺家的道:“陶家老爷子先前也是做了官的,陶家大爷也考中了举人,后来陶老爷子不知道什么原因辞了官回到县城里住着,也不过是三年前的事情,这回想来是瞧着咱们家风风光光的回来,便想着上门拜访。”
“且把帖子放着吧,等大爷回来我与他商量一下。”李鸾儿看了刘顺家的一眼:“你与陶家的人说我们才回来,家里忙乱的紧,等两日家里整理好了再请他们上门。”
刘家家的笑了笑表示知道了,很有分寸的告退出去。
李鸾儿拿起那帖子看了两眼,笑了一声便又放了下来。
随后她梳妆好了去幽居寺瞧了主持帮她请的高僧,又许诺要捐多少香油钱,这才和高僧商定做法事的日子。
自然,这法会便定在幽居寺中做,李鸾儿出银子,幽居寺的僧人帮忙,另外其间的一切吃住也都在幽居寺,如今李鸾儿不缺钱,再加上李凤儿所说的那些话,她便定下连做九日法事,这天数倒也不少,其间的花费自然也多,所幸李鸾儿不在意,两边倒也谈的各得其利,皆大欢喜。
等李鸾儿回去的时候,严承悦已经在家了,只说工匠都已经寻好了,明儿起便开始修牌坊,李鸾儿也说了法会的事,又问了严承悦陶家事。
严承悦拿过帖子瞧了两眼扔在一旁:“总归是老亲,咱们闭门不见倒显的不好,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他们要来便来吧,你辛苦一日,弄些菜招呼他家太太一天便是了。”
李鸾儿点头应了声是,又和严承悦商量些家事这才睡下。
又隔两日李鸾儿便叫人往陶家送了帖子,请陶家隔两日再来。
之后她便写了菜谱叫厨房的人备着,又叫人将花园子整理了一下,准备在那里招待陶家的太太姑娘。
一晃两三日的功夫过去,这日陶家登门,李鸾儿一大早就起身准备着,到了半上午的时候,陶家的人果然来了。
却是陶家大爷带着他家的大公子,大太太带着二娘子一家子前来。
陶家大爷有一子二女,长女为大,如今应该是快三十的年纪,早已许了人,这二娘子年纪最小,也是十七八岁的样子,也到了出嫁的年纪,只这二娘子却是庶女,大太太拿捏着二娘子的婚事,叫她高不成低不就的直长到现在。
李鸾儿这几日已经摸清了陶家的情况,见到大太太进门,又看她带着一个十七八岁的美貌娘子便知这定是二娘子的,她笑着上前:“咱们家多年没来往,我是新媳妇,竟是没见过你们的,失礼之处还望海涵。”
陶家大太太笑了笑:“莫说你,我这般大年纪了也认不全你家里的人呢。”
说着话,她又打量李鸾儿几眼,笑的分外慈善:“都说严家捡了个宝,说严家大奶奶长的好又能干,我原是想不出长的有多好来,今儿一见竟是叫我连话都说不出来,真真从书里都寻不出一句话来形容的,果然也只能说个好字了。”
李鸾儿知她善奉承,也不当回事,只是笑着请她们进屋。
一时又命人端了茶水点心,她笑着招呼陶大太太:“这是今年新得的龙井,我喝着倒好,您也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