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承悦又想及严承忻和李富的号房倒也挺不错的,便问:“长宁公主不会将二弟与富哥儿的号房也走关系安排好了吧?”
李鸾儿一瞪眼睛:“说不得呢,总归她是要费心的,一只羊也是赶,两只羊也是放,倒不如索性多给咱们些好处,也叫咱们多念她些好。”
说到这里,李鸾儿在严承悦耳边压低了声音道:“这些年来皇后肚子一直没有动静,凤儿生的是皇长子,我瞧着长宁公主大约是有什么意思的,如此才这样给咱们卖好。”
严承悦摇头苦笑:“皇家人的心眼咱们都猜不透,说起来官家还正当年,小福豆才多大点岁数他们便开始想起后路来,实在是……”
李鸾儿也觉得有些想不透便不再去猜,只是伸手揽过严承悦笑道:“我长听人说科考一回能脱一层皮,最是累人费心不过的,想来你也累极了的,莫再与我说什么,赶紧歇息一会儿吧。”
严承悦也确实很疲累了,靠在李鸾儿身上不一时便睡着了,他平日里睡觉很是规矩,也几乎不打呼,这回却是打起呼噜来,想来到底是费心了。
严承忻比严承悦更觉疲累,坐上马车不一时便睡着了,等到马车回到老宅子里他还没醒,施蓝迎出来见他睡的熟,便叫人拿了春凳将他抬到房里,又亲自给他脱了鞋袜,拧了湿帕子给他擦了手脸,又过一时见严承忻越睡越熟,施蓝只得将外衣也给他脱了,又拿了银盆盛了热水给他好好的洗了脚盖好被子。
出了屋子,施蓝立时便叫厨房的人在小灶上备上热水及热饭,防备哪一时严承忻醒了要吃要喝。
严承忻这还算好的呢,只说李富爬到马车上便人事不醒,回了家叫秦氏和李梅瞧了,这两个人吓坏了,立时便请大夫来,大夫瞧了只说太耗心神了,睡上一觉就好了。
只是李富这一觉睡的未免太长了些,一觉竟是睡了三天三夜,醒来端起盆子大的碗来吃了一大碗小馄饨,又喝了一碗鸡汤才算是还过神来,瞧的秦氏心疼的什么似的,李梅更是眼中带着泪花道:“这哪里是科考,简直是要人命的,早知如此,还不如不考呢。”
“傻丫头。”李富抬头看看李梅:“别说这不是要人命的,便是真要命的事,该去做的也得做,咱们家底子薄,我若再不出人头地,又有谁给咱们支撑门户,莫说你以后说婆家怎样,便是宫里的娘娘也不好过,虽说大哥哥有了官职,如今镇守山河关,可那地方天高皇帝远的,京里有什么事也听不到消息,大姐姐封了侯的,可也只是个空筒子的爵位,平时又不上朝不听政的,朝堂上的事难免落后于人,大姐夫有才能,可他到底姓严不姓李,这人心隔肚皮,靠着严家何如咱们自己上进呢。”
见李梅眼中泪花更甚,李富起身给她擦干净了笑道:“我比旁人都幸运了,你想想这天底下能读书的人有多少,不及十之一二,我能读书上进,又能好好的参加春闱,不定有多少人羡慕呢,哪里有什么可苦的。”
秦氏也笑:“是极,梅丫头,你哥哥说的是,他是男儿,自该顶门立户的,你莫再哭了。”
李梅红着鼻子点头:“我心里也清楚,只是由不得心疼我哥么,说起来,咱们家有一位贵妃娘娘,已经比旁人好多了,若是哥哥考中了在前朝帮衬娘娘,娘娘也帮衬哥哥些,日子总归是越过越好的。”
李家众人也都知道原李凤儿在宫里日子不好过,没有强有力的靠山,娘家底子又太薄,说不得哪时候失了宠便进了冷宫,可自打李凤儿生了皇长子皇长女,她的位子可比皇后还要稳妥,官家再怎么样都得瞧着皇长子吧,他总不想叫自家的儿子没有亲娘抚养照顾的。
因此上,李家的人才更加的上进,总归不能叫皇长子因为没有母家依靠而被以后或者会出现的次子什么的夺了光彩。
李家人谈起李凤儿,李凤儿在宫里可也惦记着娘家人呢,这回春闱可有她的姐夫和兄弟,她比谁都更紧张。
春三月上艳阳高照,御花园中桃李争艳,群芳吐蕊,正是观花游玩的好时节,李凤儿却因着担忧李富科考的关系没什么心情出来走动,只是福豆却是个闲不住的,丹阳公主也爱春色,硬是吵着闹着叫李凤儿带他们出去玩。
李凤儿被吵的头疼,没法子便带着两个孩子去了御花园,可巧这会儿子牡丹开的正艳,李凤儿爱菊可也素喜牡丹,丹阳公主也对这种富丽堂皇的花极感兴趣,这母子三人便直接去了牡丹园。
才进园中,李凤儿见到一个人影就有些后悔过来,只是见都见了,若是退出去倒显的矫情,她便笑着过去见礼口称:“见过皇后娘娘。”
福豆和丹阳公主也赶紧过去拜见皇后,皇后笑着对丹阳公主招了招手将丹阳公主带到身边问:“丹阳怎么最近都没来母后宫中呢?母后还给你留了桃花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