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
碧桃有几分不理解:“娘子为何收下那个曹萍,咱们向来和柳公公井水不犯河水,犯不着得罪他。”
“我莫非就不能因为心软么?”李凤儿笑着拈了一颗葡萄放到嘴里:“到底季节不对,这葡萄确是不如夏秋之时的好吃。”
碧桃瞪了瞪眼,没好气的递过湿帕子给李凤儿擦手:“娘子混奴呢,娘子如今还心软?”
银环却将葡萄收到一旁:“如今这样寒冬腊月的娘子有的吃便不错了,您还有心思挑捡好不好吃。”
李凤儿笑着起身:“罢,罢,不与你们两个说清楚,你们怕是不叫我安生的。”
瞧瞧银环,再看看碧桃,李凤儿又笑:“碧桃,你去给我端碗粥过来。”
碧桃转身出去,没一会儿端了一碗碧梗米粥,又拿了几碟子小菜过来,李凤儿边吃边道:“如今这宫里只要是个长眼睛的便知咱们永信宫和于希关系最好不过了,你们也瞧到了,于希和柳木也有些不睦,如此,我说不得哪时候得和柳木闹翻的,到那时便是真要你死我活的,即是明白这些,现在还不趁机多拉拢些人,曹公公虽说现在不管事了,可他在宫里这么些年能没人脉没势力?咱们现在跟他卖些好,以后真要用得着的,他便是瞧在曹萍的份上也不能不管的。”
“何至于此了?”碧桃还是有些不明白:“咱们不惹柳木,他一个太监,您是正一品贤妃,如何就……”
李凤儿听的冷笑一声:“自古以来想做好人,想着两头都不得罪的肯定两边都要得罪的。咱们即是如今和于希牵连上了,就不能退上一步,不然便是粉身碎骨,碧桃,你性子虽好却有些胆小了,倒不如银环什么都敢干,你且想想。便是咱们不招惹柳木。真要哪一日柳木要对付于希的时候,咱们这些和于希关系好的岂能不遭殃。”
一句话说的碧桃好半天沉默下来,许久才给李凤儿行了大礼:“奴谢娘子教导。”
“明白便好。”李凤儿笑着拍了拍她的手:“你只要记得。咱们是于希这边的,万万不能再露出和别人结交好迹象,该做的事情无论如何也得做,不该做的便不能沾上一丁点。”
碧桃点头:“奴明白了。”
李凤儿才教导完碧桃。便有小宫女带着曹萍过来谢恩,李凤儿带着笑扶住曹萍:“我素来极敬服曹公公的为人。你即是曹公公的义女,便都是自己人了,以后当着外人的面该行的礼免不得,在永信宫都是咱们自己人的时候能省些事便省些事。你们少受些罪,我也图个清静。”
“娘娘说的是。”曹萍低头浅笑:“只是奴初来乍到,该有的礼节确是不能少的。”
“是个懂事的。”李凤儿点头微笑:“你可瞧了你的住处。有什么好的不好的便与你银环姐姐说一声,叫她与你置办。你以前的东西捡了紧要的拿过来,铺盖之类的永信宫都有新的倒是不必要费力去搬了。”
“奴明白。”曹萍应了一声,李凤儿又道:“我叫几个小太监陪你去拿东西,今儿你就过来吧,来了我叫银环安排你当值的时间。”
“谢娘娘。”曹萍见李凤儿的做派言谈只觉得李凤儿虽长的美艳,瞧起来极凌厉的样子,可为人却挺柔和,说出来的话也叫人有如沐春风之感,一下子,心中原来的紧张全去了,剩下的倒全是感激了。
李凤儿笑着打发了几个小太监护送曹萍去她原来的住处拿东西,而她自己则在碧桃的服侍下换了一身衣服歇下了。
李凤儿也不知躺了多久,才睁眼便听外边有吵闹声传来,李凤儿机灵一下子坐起:“碧桃,怎么了?”
却见银环掀帘子进来,满脸带着怒意:“柳公公欺人太甚了,娘子叫人陪曹萍去搬运东西,不想回来的路上碰到柳公公带人强抢,小平子机灵趁人不注意跑了来报信,娘子,这可如何是好?”
“柳木好大的狗胆。”李凤儿满脸恼怒,眯了眯眼睛,眼中厉光闪过:“我的人都敢欺负,银环,碧桃,与我过去瞧瞧。”
“是,娘子。”银环、碧桃答应一声,李凤儿连头发都顾不得挽,披了件白狐披风起身便往外走,银环和碧桃赶紧招呼几个宫女太监紧随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