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今儿叫我来是……”
李鸾儿不乐意再和林氏互相猜度,便开口直接问询。
她这一提,林氏脸色就难看下来,眼眶也有些微红,长叹一声:“鸾丫头,以前是我对不住你,我这人心性有些左,什么事腻住了就不好开解,我原是瞧不起你出身的,想着……唉,你那出身说不得不识礼数,为人怕也极小气的,便,便对你不是很好,你也莫与我一般计较。”
林氏一句话唬的李鸾儿赶紧站了起来:“太太这话说的,真叫我这个做小辈的无地自容了,您是长辈,瞧到我们有什么对的不对的自然该教导的,再者,天底下无不是的父母,您又怎能给我赔罪,实在折煞我了。”
李鸾儿一边说一边心里想着莫不是林氏又想了什么花招来折腾她,反正甭管她想什么,自已就拿好话捧着她,叫她挑不出错来便是了,若是再不成,就吓她一吓,总归将今天这事圆过去。
林氏看了李鸾儿一眼,见她满脸的真诚,心里真的有些愧悔,仔细想了想,似是李鸾儿自进门之后对她确实也不错,总归是比施蓝好多了,和宛秀处的也很好,便是与张氏和周氏都好,张氏周氏不止一次夸赞过李鸾儿的。
难得的,林氏开始反思起来,莫不是真的是她想左了,将好好的儿子媳妇越推越远?
“你坐下,赶紧坐下。”林氏笑着叫李鸾儿坐下,又道:“我这里刚得了今年新摘的西瓜,你且先尝尝鲜。”
说话间,林氏叫丫头端了茶点西瓜来,她也知李鸾儿素来饭量极大,叫人准备的也多。
李鸾儿也不与她客气,拿了便吃,说起来,李鸾儿对于林氏的吃食是很放心的,林氏这人爱寻事不假,可是她素来也不是那等阴险狡诈之人,什么事都写在脸上,她瞧不上你直接便会寻你的事,可不会做出什么下毒害你的事来。
光是凭着这一点,就叫李鸾儿能对林氏容忍了一次又一次,严承悦大约也是如此,虽说是对林氏冷了心,可也不会太与她为难。
等李鸾儿吃过茶点又问了一次,林氏才将康氏来府里谈到周家的事说了出来。
说到最后,林氏竟抹起泪来:“我只你妹妹这一个姑娘,素来疼爱的紧,原想叫她找个好婆家,夫妻恩爱一生,可是,若周家真要出事,我又怎能放心的将你妹子嫁过去,如今我是无人可依靠的,也没个人商量,这事又不能叫你妹妹知道,没办法才寻了你来,鸾丫头,你素来是个有主意的,你与我分析分析,周家这事……”
林氏这一番话叫李鸾儿也吃了一惊,后又仔细的寻摸开了。
要真是林氏自己的事李鸾儿说不得不乐意管,可这是严宛秀的事情,她便不能放任自流。
李鸾儿和严承悦都疼严宛秀这个妹子,再加上严宛秀性子温婉平和,素来与人为善,且又有些嫉恶如仇,李鸾儿很喜爱她,今日听到严宛秀婚事有波折,便也上了心。
“太太。”李鸾儿试探的问了一句:“宛秀妹妹可见过周家小子?她对这婚事打的什么主意?”
李鸾儿想着要是严宛秀见过周家小子,对周家那小子很喜爱,很有非他不嫁的架势,那她要是打听到周家的事情是真的,便得想法子替周家转寰一下,要是宛秀没见过她那未婚夫,也没什么感情,那这事还得另说。
虽然说周家出事他们便想着退亲有些落井下石,可这事放到谁家头上不都如此去做?
这天底下哪个人不自私,谁家愿意叫千娇万宠的闺女送到别人家里吃苦受罪。
另外,李鸾儿还有一句话不敢与林氏说,那便是宫中太监素来心胸狭窄,又最是阴险狠辣不过的,若柳木真的要对周家出手,怕是得叫周家再不能翻身的,周家不定得叫他网罗上一些什么样大的罪名,说不得满门抄斩都有可能的。
林氏狠狠摇头:“没见过,咱家宛秀最是贤良不过的,又怎会私自与外男见面。”
一听林氏这么说,李鸾儿也有些放心了。
却又听林氏道:“鸾丫头,你觉得张夫人的话有没有道理,咱们要不要先给周家小子弄些罪名,叫他不得不退亲,又不影响咱们宛秀的名声,还有,那个义忠侯府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