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暖还寒时分,厚重的袄子没有换下,林氏穿了一身件深紫的长袄,着浅紫色六幅罗裙,大约是冬天的时候吃的肉多了些,林氏胖了许多,再加上衣服穿的厚,便有些圆滚滚的感觉。
施氏坐在林氏身旁,穿了一身红衣,她才怀上不久,可人太娇气了些,怕穿的衣裳瘦了勒到,那红衣穿的肥肥大大的,显的她整个人也有些发福。
林氏和施氏两人对望一眼,施氏对李鸾儿笑了笑:“嫂子实在是……我都不知道如何感谢您呢,原我想着您家那头牛每日产的奶也喝不完,有剩下的匀我一些便是了,哪里想得到您竟然买了一头牛送来,若我早知道如此,就不该开口跟您讨要牛奶。”
施蓝这话说的有些矫情了,她当初讨要的可是一头牛,现如今到她嘴里却成了一丁点奶。
李鸾儿听的也笑了起来:“弟妹怀孕本是喜事,我和相公原就该道喜的,我也不知道该送些什么好,还是相公说的好,说我怀胎的时候喝那药牛产的奶,我家小子才长的白白胖胖的,想来,弟妹也喝上一些养养身子才好。”
林氏强笑一声:“承悦最体帖人了,他这也是替承忻着想,他们兄弟俩和和气气的我才放心。”
李鸾儿抿嘴浅笑却没有再说什么。
她送了牛来,又陪林氏说了一会儿话,便借口去瞧严老将军告辞离开。
她前脚才走,施蓝就气的拍起桌子来:“太太,大嫂怎么能这样?分明就是不想借牛,说什么送了一头同样的,我看她分明就是不想要我好。哼,谁知道那牛是怎么回事,是不是药牛还两说呢。”
施蓝可是知道的,金夫人养的药牛值钱的紧,如今京城好些贵妇怀胎,这药牛更是紧缺物,可谓千金难求。她是真不信李鸾儿那样好心会送她一头。
林氏想了一时却道:“你大嫂如何我说不透。可你兄长性子却实在,想来也不会送不好的与你,即是送了来你就放心收着。好好的喝牛奶养着,给我生个白白胖胖的大孙子。”
施蓝撇了撇嘴:“牛是送了来,可这牛每天要吃不晓得多少银子呢,太太也知道这牛每天都要喂好药材。我……手头上哪里有那么些银子买药材,罢。罢,我是吃不起的,倒不如还与嫂子。”
原施蓝打的好主意,她想着李鸾儿家里四个小子每日都要喝牛奶的。借牛的话李鸾儿必然不愿意借与她,说不得要上门分说或者与她争辩上一番,到时候。她就可以退一步,每日讨要几斤奶。据说那药牛产的奶极好,她讨了来不只喝,还能用来洗脸什么的,如此的话,说不得她怀胎这几个月不但不损身子,还能将身子补养的极好。
且施蓝也打了惠而不费的主意,她可不愿意每日花费心力拿那么些药材养牛,这才鼓动林氏与她讨牛的,哪里晓得李鸾儿行事如此的大方,只一讨要就送了一头牛来,叫她实在生气,她可不像李鸾儿有着丰厚的嫁妆。
且李鸾儿两口子是早早的分了家的,老爷子送了那么些私房与他们,自然不缺养牛的那两个钱。
她和严承忻吃的住的都是公中的,她的花销都是要记在帐上的,哪里有那些闲钱弄好药材来只为了给只畜牲吃。
林氏到如今也听出施蓝的意思了,那便是她不愿意花钱。
瞧瞧施蓝,再想想李鸾儿,林氏叹了口气,原她只觉得李鸾儿哪里都不好,可如今和施蓝一比较,李鸾儿竟然没有出身乡野的那种抠劲,不但行事大方有度,且为人也爽朗实在,比施蓝不知道强出多少来。
可是,林氏想想严承忻,为着严承忻的孩子,到如今她就算是不乐意也得让步,谁叫施蓝现在金贵的紧呢。
“你怀的是咱们严家的宝贝疙瘩,怎么能叫你们两口子出钱呢,你放心,养牛的帐从公中走,实在不成我拿私房钱与你们。”
林氏笑着哄施蓝:“你如今可不能想那么许多,得小心将养身子。”
施蓝乖巧的点头:“太太最是疼我不过了,我先谢过太太了。”
即是白得了一头牛,又有林氏帮她养着,她正乐意不过呢,施蓝脸上带着笑,又算计着反正这牛一天产的奶多,倒不如也给严承忻吃些补补,明年严承忻就要参加春闱了,他现在正用功读书呢,每日里不知道多劳累,总得吃些好的吧。
打定了主意,施蓝也起身告辞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