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林氏病了,严宛秀身上也有些不好,李鸾儿就趁空去瞧,她和严宛秀相约着去林氏屋里,却见林氏确实脸上很难看,瞧起来倒真有几分病容。
见到李鸾儿和严宛秀,林氏脸上更加不好:“你们都是来笑话我的吧。”
严宛秀站到离林氏床前不远的地方并不再进一步:“太太,我是您的女儿,可也是老爷的女儿,是爷爷的孙女,我不能只顾你不去管他们的死活,我处事虽然于您不利,可要是再来一番,我还是会这样办的,我知太太必不能恕我,我也不求太太如何,只能以后多尽些孝心罢了。”
李鸾儿也微微一福身:“太太说的哪里话,我们一个是您的儿媳妇,一个是您的女儿,何来笑话一说,太太大约是病的太重了些,都有些糊涂了。”
林氏气的直喘气:“我不用你们孝顺,都给我滚出去。”
她话音才落,却见施蓝一身妃色衣裙进来,她脸上带了许多的沉重,说话的时候声音暗哑,更带了许多惊惧:“太太,邻近京城的许多地方发生蝗灾,田地里甭说粮食了,便是野草都一概皆无。”
“蝗,蝗灾……”
包括林氏在内所有人都是满心的惧意和惊意,林氏更是惊的身上都开始发抖:“怎会有蝗灾。”
倒是李鸾儿先是惊奇了一阵,后就转为平静,她原来就和严承悦商量过,两人见天气如此干旱,便已经猜到说不得要发生蝗灾的,等到蝗灾真来的时候,她反而不觉很惊异了。
“今年旱成这样,蝗灾也在所难免。”李鸾儿轻轻说了一句:“我怕除了蝗灾,说不得还有瘟疫。”
林氏几个又是惊了好一阵,施蓝和严宛秀到底年纪小,不知道蝗灾和瘟疫有多吓人,虽然脸上也不好看,可比林氏强多了,林氏年长经的事情也多,犹记得她也曾经历过蝗灾,经过瘟疫,那种场面……便是那时候她年幼,可也是终身难忘的。
“不,不至于吧。”林氏嘴唇都哆嗦起来:“这……可叫人怎么活?”
她再也坐不住了,从床上下来赤着脚站到地上就朝外张望:“一场蝗灾过去,不知道几年才能缓过劲来,说不得明年粮食收成又不行,咱们家……若是真有瘟疫的话,说不得咱们也得闭府谢客的,宛秀啊,你和你二嫂子好好商量一下,趁着现在旁人还没想到,赶紧往家里准备些东西,除了吃食,各类的调料、衣物、药材都得准备,对了,黑石和木柴也得备上,万一要真闭府一段时间,咱们总得挺过去。”
“是!”严宛秀答应一声,站在当地还是没有动静。
严宛秀是林氏的女儿,有些话不好说,可是,李鸾儿却是该怎么说便怎么说,她笑了笑:“太太,您真该谢谢宛秀妹妹的,若不是宛秀妹妹心存大义,说不得家中粮食要被借出去许多,真要如此,往后咱们家的日子可就难过了。”
李鸾儿这一句话教林氏脸胀的通红,气哼哼将头扭到一旁:“谢她做甚,她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叫她如何她就得如何,哪里有亲娘跟自家姑娘道谢的理儿。”
“可是呢。”李鸾儿又笑了一声:“总归您是宛秀的娘,不管发生什么事都是您的好,都是宛秀妹子的错,要是宛秀妹子听您的话将粮食送出去,这会儿您说不得要埋怨她太大胆,不声不响就将粮食送了,宛秀妹子没听您的话,您又得说她不孝,这做儿女的啊,总归是在父母跟前得不着好的。”
林氏脸上更不好,她尴尬的轻咳一声:“哎哟,我头疼的紧,你们且先退下吧,叫我清静一会儿。”
李鸾儿拽拽严宛秀的袖子:“太太身上不好就该多歇着,您先休息,我们去给您请大夫。”
说话间,李鸾儿拽着严宛秀叫上施蓝退了出去,一出门,严宛秀便跟李鸾儿道了声谢,李鸾儿挽了她的手笑道:“谢什么,我是你嫂子,能不向着你,总归我是个没多少心眼又性子最直的,有什么瞧不过眼的心里也存不住,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你哥哥先前还说过我总是不长心,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我也想着说话好听一些,可我这脾气是天生的,哪里改得掉。”
严宛秀也笑:“嫂子这脾气倒是好,总归与我合缘。”
施蓝站在后边瞧着严宛秀和李鸾儿姑嫂亲热,心下就有些不悦,冷笑了一声拽拽施蓝的衣裳:“妹妹,太太叫我们拿银子买药材衣物等,咱们还是早些准备吧。”
李鸾儿低头勾唇一笑:“蓝丫头和宛秀不必陪我了,你们自便,我去给爷爷请过安便要回的。”
施蓝对于李鸾儿叫她蓝丫头有些不满,可谁叫李鸾儿是长嫂,她也不能喧诸与口,只能憋着,拉上严宛秀匆匆告辞离开。
李鸾儿等施蓝和严宛秀去后径自到了严老将军那里,她来的时候带了些药,是准备给严老将军的,等她进去不待说话,严老将军倒先笑着叫她到近前,看了她好半天才问:“身子可是好了?有什么想吃的想用的只管和爷爷说,爷爷与你弄去。”
“是。”李鸾儿笑着答应一声:“我如今好多了,什么都能吃一些,爷爷不必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