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崔家人互相埋怨,京城许多跟着张夫人康氏卖粮的人家现在都后悔的肠子都青了,一家家的急着出去寻粮,不只是粮食,便是以前他们瞧不起的那些菜干、果干、咸菜都搜罗起来,准备关键时刻抗饥。
京城里人人都顾着讨生活,以前的繁华似锦似是都显的破败了些,宫中除却少数几人,多的却是照样锦衣玉食。
赵皇后听得娘家人禀报了京城的情形,便从库房中拿出一些金银来寻了德庆帝,只说如今在旱灾的影响下京城百姓生活越发的差了,她做为一国之母就该替天下子民着想,便将自己的私房银子拿出来救灾,又说往后她宫中的份例减少些,也好替百姓多尽一份力。
赵皇后这番表现得了德庆帝和太后的赞赏,一时间,赵皇后贤名远播,宫中好几位嫔妃一见赵皇后因着这事得了好处,自然也就有样学样,凑出金银来救灾,同时。也都表示要减免份例。
只是永信宫中一片平静,李凤儿没有任何的行动。
李凤儿和银环都极沉得住气,只碧桃有些着急,见李凤儿悠闲的喝着茶吃着果子,碧桃更是着急:“娘子,宫中的嫔妃美人可都捐了银子,咱们是不是也……”
李凤儿瞄了碧桃一眼:“你着什么急。我自有打算。”
“奴是替娘子着急呢。”碧桃脸红红的。眼中都有些火气:“皇后娘娘拔了头筹,庄妃德嫔紧随其后,那些美人们都减了份例。娘子若是一言不发,说不得官家要……”
“皇后娘娘是国母,该表示贤惠,庄妃她们愿意跟着就跟着吧。与咱们何干。”李凤儿笑了笑:“我不过是个嫔,说白了就是妾。一个妾做什么非要跟大妇比较,便是我要捐银子那也得捐到官家心坎里,这样不上不下的,不过白添几分口舌罢了。”
银环也笑:“碧桃莫急。娘子自有主张。”
这一日德庆帝在演武场练完弓箭到了永信宫,李凤儿便笑着过去伺侯,端茶倒水。又给德庆帝揉捏肩膀,一边揉着一边小声道:“皇后娘娘与各位姐妹都拿出银子来为陛下解忧。我也听到外边情形不好,百姓的生活越发的难了,原也想捐些银子,可一想如今最缺的就是粮食,我就是再捐银子买不着粮食也与事无补,可我人在宫中,所用一草一木皆陛下所赐,又哪里来的粮食,说句不好听的,就是我捐银子,那也不过是拿着陛下的银子讨陛下欢心,想来想去,我也只能将我宫中的药材整理出来交与陛下,我早先听姐姐说过,大灾之后必有疫,干娘也说过此类的话,我就想着这些药材陛下也许有用,这几日,就带着银环碧桃挑选那些预防疫病的药材做成药丸子以防万一。”
李凤儿这样巧笑嫣然叫德庆帝心情好了不少。
虽然说德庆帝如今贪玩不怎么管朝中之事,可京城这种情形他又怎会不知,做为一国之君,他心中也是着急上火的,这段时间他又瞧着各宫的嫔妃一个个都在他面前做出愁眉苦脸状,以示自己担忧百姓忠于君王,早看的他烦腻的不成了,而今李凤儿面上带笑,话也说的轻轻巧巧的,叫德庆帝心头就犹如一阵春风拂过,心中说不出来的舒坦。
“你有心了。”德庆帝笑着拍拍李凤儿的手:“还是你最知朕心啊。”
李凤儿暗地里一撇嘴:“我也不乐意这些药丸子能用得上,不过都说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咱们还是多考虑些为好。”
“还是凤儿最好啊。”德庆帝将李凤儿抱到膝盖上,双手圈了她的腰:“皇后只知道规劝朕,又哪时真心替朕分忧了,也只凤儿一心一意的为朕,凤儿的好朕都记着呢。”
李凤儿知道她刚才的话起了作用,尤其是那句拿陛下的银子讨陛下欢心的话,无疑是给皇后和各嫔妃都上了眼药,叫皇后和嫔妃美人们这些日子的努力都成了泡影,非但没讨到好,反而叫德庆帝腻了她们。
原李凤儿并不想如此的,可谁叫那些女人都自认为给官家太后留了好印象,一个个的张扬的不成,尤其是在自己跟前,那些酸言酸语从没断过,更有人直指李凤儿,说李凤儿进宫的时候带了不知道多少金银,怎就那样小气,一丁点都不肯捐给陛下所用。
这无疑是得罪了李凤儿,才叫李凤儿这样狠下心来算计她们。
“说起来皇后娘娘也是为陛下着想的。”李凤儿似是还嫌给皇后等人插的刀不够狠,又笑着插上一刀:“对了,陛下能不能答应凤儿一件事。”
“说吧。”德庆帝心情正好,自然什么都应下。
李凤儿起身行了一礼:“凤儿这一身都是陛下给的,凤儿这里的东西也都是陛下的,那些药自然也都是陛下的,凤儿也不过是拿了陛下的东西讨欢心罢了,实在是凤儿心有些不正了,陛下能够谅解凤儿,我已感激不尽,那些药的事陛下莫再说是凤儿捐的,只说是陛下忧心百姓叫人备下的就是了,凤儿只求陛下能够安安稳稳和和乐乐,不要什么虚名。”
就是这一句话,大大的扭转了皇后在德庆帝心中的好形象,一时间,皇后就成了那种搏取虚名的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