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寂吸了口气,重重点了一下头,道:“嗯!”
“难道花竹帮有什么令你不满的地方,我也知道了当初王豺当初欺侮的事情,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也已经手脚俱废,成了一个无用的废人”,六爷缓缓道。
“并非因为此时,再说王豺当初欺我,是因为有人陷害,也怪不到他,这个小人,我也根本没有放在心上”,白寂的语气也十分淡然。
“那是因为什么?是因为六爷给你的赏赐小了,眼下花竹帮是池州城有头有脸的头号帮派,我许了你副帮主之职,假以时日,一切不都有了么?”六爷实在想留下白寂,语气甚至有些低声下气。
白寂心中满是感动,却也只能道:“六爷无须多言,这一切因由并非在花竹帮身上,而是我本人,好男儿志在四方,是我自己要走的”。
这么一说,六爷彻底没了挽留的余地,因为留住了人留不住心,沉吟了半晌,六爷长叹了一声,然后命令手下将一个包裹递过来,交待道:“白小兄弟,只恨这池州城小,留不住你的雄心万丈,六爷不喜勉强,这点银子就带着,算是帮中最后一点心意”。
于情于理,白寂都不好意思接下重礼,忙推辞道:“六爷如此器重,白寂已经是不甚涕零了,这礼是说什么也不能接”。
推脱了几下,六爷脸色微愠。白寂当然知道这是其一片真意,但他根本不留恋这些身外之物,想了想道:“这样如何?这银两收回,我拜托六爷一事,也算是拜托整个花竹帮一事”。
六爷眼神一定,道:“说来听听,若能办得到,花竹帮包括老夫,一定不遗余力去做到”。
白寂微微一笑,将小宝拉到身边:“当初我来池州城,多亏了小宝,才能立足生存下来,小宝可是我在池州城里最好的朋友和恩人了,今日就拜托六爷,在我走后,能好好照应好小宝,我就足矣!”
这个不算是请求的请求,在六爷眼里,想也不想答应了,而且指天发誓:“小宝本就是花竹帮的弟兄,就是你不说,那也是好好照待,既然你提出来,老夫便收他为义子如何?”
结成父子,这个承诺可是够重了,白寂当然求之不得,小宝扭捏了一下,还是承了这个大恩,众人皆喜。
一番离别前的客套,白寂终于还是坐上了马车,而小宝的眼里已经蓄起了泪水,就在白寂快要挥鞭的一刹那,他做了一个令人瞠目的举动——解掉了头上的毡帽。
一头秀发披散而下,面容妍丽,竟是个小女子,所有人眼前一亮,原来小宝是个假小子,连六爷都是始料未及,义子瞬间变成了义女,而车上的白寂则顿感头脑里塞进了无数的东西。
马车依旧缓缓而行,白寂愣着头回眸,小宝正追赶而来,积压的情感已全部溢了出来:“白寂哥,记住我的名字,我叫凌宝儿,不要忘了你说过的话”。
马车越行越快,白寂与小宝的距离也渐行渐远,但依旧能听见几声哭泣声,牵动的白寂,也不由得心头一软,鼻子一酸,两滴热滚滚的水珠还是滴了下来。
“凌宝儿,小宝”他默念着同一个人的名字,无形中已经将其刻到了心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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