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山腹着散发着浓烈的血腥味,更有着滔天的邪气,因为邪气无法散出山腹,只能够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呼啸、回旋,更是给这里增添了几分阴森恐怖。
浑身血肉模糊的螺甯艰难盘坐在凹凸不平的地表,一点一点调理着自身伤势。
因为天地本源的反噬,让他不得不的快速逃离,为了避免古都等人追击,他更是用尽全力一击之后方才逃遁,命轮之上的业火几乎熄灭。
更严重的伤势则是他的法体和魂体,最后一击彻底让天地本源力量暴动,他没有能力再控制这些力量,只能是任由它们乱窜,在身体四处肆虐着,将他的经脉一寸寸碾碎,魂体也受到了巨大的创伤。
如果不是最后一击宣泄出了大部分力量,恐怕他已经灰飞烟灭,尸骨无存。绕是如此,他一身修为,已经十不存一。
刚刚盘膝坐下,坐下石板都还没坐热乎,他便再次睁开双眼,杀气腾腾的看着前方。
“你居然敢追过来?不怕死吗?”
“怕,我当然怕!”沐天辰在漆黑的山腹中现出身形,看着遍体鳞伤的螺甯,他冷笑道:“你觉得你现在还有能力杀我?”
螺甯闻言顿时灿烂的笑开了,面色也变得平静和善,亲切道:“我们同为天命修士,都是一家人,自家人何必打自家人呢?”
“呸!谁跟你是一家人了?”沐天辰冷声骂道:“你不觉得你很无耻吗?因为你的一己私欲,让我南疆修士枉死千万!对于你这样的人,就该死!”
“噢?那么你自认为你是南疆人咯?”螺甯眯起眼,眼中透着诡异的光芒。
“是又怎样?”
“呵呵。”螺甯的脸色再次平静下来,变得无比圣洁慈悲:“他们日日夜夜活在杀戮中,时时刻刻为了不知道为什么而修炼的目标挣扎,他们饱受红尘**折磨,我这么做不过是让他们提前解脱罢了。”
“难道你敢说,你手上没有沾染鲜血?那么你是不是同样该死?”
“你是想拖延时间吗?”沐天辰冷笑着,从戒指中抽出黑刀,黑光闪动,透着神秘诡异的气息。
“如果我说我杀的只是该杀之人,那么你是不是又要问我,他们为什么该杀?”
“噢?我倒是要听听看你怎么说。”
“我杀人从来不需要理由,也不需要为什么,因为我觉得他们该死!所以他们就应该死!”沐天辰将黑刀横在身前,注视着上面隐约可见的金色符文,冷然道:“我要杀的人,没有几个还活着。”
“是吗?那么我也一定会死?”螺甯淡然的问到。
“当然!”
“你就这么肯定你能够杀了我?要知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算我现在重伤,也不是你这个还在觉魂境徘徊的小家伙能够比拟的!”
“事到如今,你还想唬我?或者是自欺欺人?别告诉我你不知道天地本源之力的反噬有多么恐怖,你…本已经是死人了!”
话音落下,整个山腹再次变得安静下来,没有一丝响动,唯有两对眼睛还在黑暗中闪烁着光彩。
一双眼睛漆黑如墨,隐藏在黑暗里,平静中透着点点寒光。
另一双眼睛闪烁着隐晦的金光,仿佛能够看透一切,洞彻先机,世间没有什么能够瞒过他的眼睛。
目光悄无声息的掠过,沐天辰冷笑着将黑刀平举,螺甯的伤势,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实力更是骤降,业火已经不能在用,这让他成功的机会再次增加。
“还不动手吗?怎么?难道是你认输了?”
话音落下,螺甯平淡的笑着,仿佛正如沐天辰所说,他看透了生死。
下一刻,螺甯却宛如一只螳螂跳起,冒着漆黑阴冷浓烟的双手拍向沐天辰,顿时阴风大作,呜咽之声阵阵。
看着螺甯眼中滔天的杀意,沐天辰心里冷笑着,手腕一转,黑刀发出阵阵嗡鸣,声浪犹如极其细微的水波一般扩散着,一圈一圈的击打在螺甯身上。
只感觉脑袋一阵天旋地转,螺甯心里暗道不好,狠狠的一咬舌尖,喷出一口猩红冒着漆黑火焰的精血。
“去死吧!”沐天辰怒吼着黑刀挥出,漆黑的刀刃无声无息划出,寒光一闪而过,勾魂夺魄之音再次响起,仿佛要将活人硬生生扯进地狱。
螺甯双目一凝,思维一出现了片刻的恍惚,想要全身而退已经来不及了。
狭长的刀刃划过他血肉模糊的胸膛,带出一溜鲜血,不过却没有杀死他,这让沐天辰暗道可惜。
此时的螺甯后背紧紧贴着山壁,血肉模糊的肌肉诡异的收缩蠕动着,将胸前那一条深可见骨的伤口堵着。
“这是什么?”螺甯看着沐天辰手中的黑刀,郑重的问到。
“我知道你已经不能再动用通神者的手段了,我也没用。”
“不过我用了这个!”沐天辰有些感叹的举起了黑刀,狭长的刀刃上从内透出隐晦的金色符文。
这是一柄玄光樽主仿制的古巫族战兵,也是沐天辰头一次将失魂落魄咒烙印在其中的兵刃,让他愈加喜欢这柄有他两个人加起来长的奇怪黑刀。
“巫咒,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沐天辰灿烂的笑着,一个跨步蹿出十余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