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火光烧的更加旺盛,碧凝紧紧缩着身子,将湿嗒嗒的绿衣搭在火堆旁边,惬意的蹲在冬衣身旁烤火。
碧凝的包裹中不过是一些点心,她又不喜欢吃甜食,勉强吞下两块小点心后就再也不动了,任由肚子不断的咕咕叫,也不再愿意吃点心了。
冬衣实在受不了她肚子的叫声,起身向外走去,不过短短片刻,手里已经拎着两只野鸡和一些酸果子回来了,重新坐回火堆,掏出身后锋利的匕首,利落的将野鸡内脏掏干净,拔了毛,伸在亭檐下用雨水清洗干净,插在竹棍上,将酸果子塞进野鸡身体里调味,才放火上满满烘烤。
碧凝第一次看到这般奇怪的做法,好奇的凑在火堆旁看个不停,即使有些着了凉,一张嘴也依然是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哇,没想到你居然会烤野鸡,可是这个出来真的可以吃吗?”碧凝歪着脑袋左看右看,看着白花花的一整只野鸡,心里对他刚刚塞进去的野果子充满了怀疑。
“可以。”冬衣漠然的点点头,再次向火堆里放了些柴火,伸手将竹棍翻了一圈,沉默的等着食物烤熟,顿了顿,撇了一眼一旁搭着的翠绿衣服,默不作声的翻了一翻。
夜色越来越深,野鸡的身体也开始慢慢变红,散发出诱人的味道,碧凝等了许久,歪着脑袋蹲在火堆旁昏昏欲睡,身上宽大的黑袍也顺着身子滑落半边,露出白皙的肩头,冬衣稍不注意便看到了这般惊艳的一幕,清俊的脸瞬间红了一层,不自然的抿了抿嘴唇,缓缓伸手将她她身上的黑袍拉了拉。
野鸡的香味越来越浓,周边的气温也越来越凉,冬衣摸了摸竹子上架着的翠绿衣服,手掌一片热乎乎的,显然早已经烘干了,低头看了看靠在他肩头瑟瑟发抖的小身子,抬手将竹子上的衣服取下,披在她身上,又将火堆上的两只烤鸡拿下。
看了眼身旁睡的香甜的姑娘,抿了抿唇,伸手在她肩上轻轻拍了拍,碧凝在睡梦中动了动身子,长久蹲着的双腿有些发麻,身子一晃,摔坐在了地下,意识瞬间清醒了半分。
“碧凝姑娘,吃了东西再睡吧。”她迷迷糊糊睡着了,睡梦中肚子还在不停的咕咕打叫,冬衣实在忍不下去,只好将她叫醒,把一个插着野鸡的竹棍递到她面前。
“嗯,真的熟了啊?”碧凝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接过冬衣手中的竹棍,闭上眼睛深深闻了闻,嘴角不自觉的微微扬起。“好香啊,有种酸酸的味道,和以往的烤鸡都不一样呢!”碧凝吞了吞口水,凑在嘴边咬了一口,香香甜甜的味道充斥整个味觉。
“是酸果中的味道融入了鸡肉,所以味道和以往的有些不同,我们在外没有带调味的东西,只能用酸果来代替了,碧凝姑娘觉得还可以吗?”冬衣常年在外,很多时候都是一个人随便弄点吃的,只为填饱肚子罢了,这些生存技巧也不过是多年下来自己悟出来的,不过他倒还是第一次烤野鸡给另外一个人吃,而对方还是被碧老爷子捧在手心里的大小姐,自然口味就有些不同了。
“很好吃啊,比我们家的厨子做的好吃多了,嗯,我很喜欢的,没想到冬衣还能烤出这样美味的食物,以后你可不可以教我一起烤?”碧凝睁大眼睛直点头,毫不客气的大口大口咬着美味香甜的肉,两个腮帮子鼓鼓的,格外可爱。
“好啊。”冬衣难得扬了扬嘴角,眯着眼睛看了看亭子外不断落下的雨滴,有一口没一口的咬着竹棍上的鸡肉,第一次觉得,原来加了些酸果子的肉也可以烤的这么香。
翠竹轩打扫精致的屋子内,云绣一点一点缓慢拆开手上厚厚的纱布,每天里里外外的敷药,伤口已经完全愈合住,只留下一层厚厚的疤,云绣咬咬牙,有些吃力的握住好久不曾碰过的剑柄,手指随着整个剑身都在微微颤抖。
桌子上,静静放着两颗黑色的丸药,仔细一嗅,便可嗅出微微苦涩的味道,夹杂着浓浓的辛辣味,和沈离岸带回来的雏草的味道如出一辙。
云绣轻轻闭上眼睛,整个房间陷入死寂一般的静,如今大朝刚刚得以稳定,楚惊寒势必会加严整个皇宫的守卫,尤其是对沈离岸,恐怕他早就告知了各个侍卫,牢牢记住沈离岸的面孔,让他根本没有一丁点办法闯入皇宫。
蛊毒初期的时间越来越短,若是真的放沈离岸入宫,势必会中了楚惊寒设下的圈套,说不定还会中个瓮中捉鳖,云绣心底清澈明了,自然不能让楚惊寒去冒这个险,至少她对楚惊寒和宋阿末的了解颇深,去一程,至少会有五分的把握。
忍着疼痛紧紧握住剑柄,深深吸了一口气,才缓缓睁开眼睛,抬手将桌子上的两颗丹药收入囊中,起身慢慢走到床边,低头看了看床上早已被他迷昏的苏清义,抬手轻轻在他额上摸了摸,嘴角轻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