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逸骁刻意压了压嗓音:“咳,里面有个窄小的洞,脏得很还有蛇虫鼠蚁,吓死我了,差点被咬,不过里面是个死道。”
“既然这样就没事,你们!还有你!立刻给我去上工!一个个耗在这想偷懒是不是!”工头甩了甩手上的鞭子,鞭子在空中发出猎猎之响。
便阔的大漠,在暗黑的夜晚,更想是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暗厂。
南逸骁应声,垂下的凌乱黑发遮住了他眼眸中闪烁的精光,南逸骁选了离井边不远的沙丘地,用了专门的挖沙锄淘沙。
堡头握着手中的鞭子,四处转悠着监督,渐渐走远,南逸骁又趁人不注意拿了一套稍小的黑布短衫扔下井底,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珠,豪爽一抹,黑漆的额前便多填了一道泥痕。
挖着、挖着,南逸骁越来靠近井口,工头却又走了过来,看着南逸骁挖的只容一人脚深的坑,吼道:“你他妈没力气吗?挖这么点大,用来留着埋自己都不够!傍我使劲儿的往里挖啊!”
南逸骁紧了紧手中拽住的锄头,他忍!迟早他挖的这个坑就是用来埋这个工头之用!
挖了不知道多久,终于等到了时机,到了休息领吃食的时候,众人纷纷放下手中的活计,南逸骁挖了个深坑,靠在井边休息,手往下耷拉着,稍做了个指示,示意没人让慕瑶上来。
慕瑶一身黑衣,不知用了什么,鼻子下面黑团团的竟是长着胡子,整个人大变了样。
慕瑶看着南逸骁惊疑的神色,眸光里添上几分灿意,轻笑,目光遂往南逸骁身后看着这个黑暗中包裹着诡异的大漠。
黑如玄墨,沉得仿佛要滴出墨汁的天。
盘旋在不远处的乌鸦,空洞凄厉的叫。乌鸦,黑鸟,喜闻死气,惯吃腐肉。
一堆成山堆积的尸体,和之前南逸宁偷出来的尸体一样,干枯蜡黄的颜色,泛青带紫的裸露的皮肤有着深深的病态,有些尸体怒目圆睁,脸上暴着的青筋赫然显露了一脸。
另一边堆积着则是同样数目巨大的尸体,不,应该是说是干尸更准确,枯瘦的皮肤已经渐渐快要看不见,深深凹陷露出骨骼的形状,眼珠已经被沙层腐蚀,只剩下空洞洞的眼窝,黑黢黢的看着,让人没有的背脊发寒。
怎么会有这么多尸体,密密麻麻,层层堆积。
慕瑶惊诧,旋即归于平静,看着如此“壮观”又令人发指的一幕,慕瑶却只能哑然失笑,手中的拳头不自觉的握紧。
什么叫做死不瞑目?这就是。
死了也要被人挖出来。
风沙狂卷,掀起了层浪般的沙粒,迷入人眼,格外的难受。
“喂!你们俩还杵在哪作甚?快点吃!吃完赶紧干活!”
慕瑶和南逸骁相视,各自在对方眼里看见了淡漠背后的冷意,两人如同行尸走肉一般走近,准备象征着“吃饱干活”。
然,走近在这头的沙丘地,看见了却是更为令人吃惊到毛骨悚然的一幕!
这里有一小部分的被弃置的尸骨残骸,还有窜天的大火,不知道用什么遮挡住浓烈的黑烟,上面放着一口巨大的锅,锅中沸腾,剧烈的“噗吱”响着,有着浓郁的怪味儿。
可是,那并不是给人做吃食的大锅,而是正在煮人皮用的大锅!
煮人皮!!!
不远处站着一人,赤着膀子,衣衫扎在腰上,手不停歇动着,把脚边放着的干尸拉上来,遂后,用特定的钉子扣住头顶上的百会穴,与案板相接固定住,手上拿着尖利的剪子从人头部划出一道口子,开始顺着头皮往下剪,就像是给人剪衣服一样,从头剪至下身双脚,后一层层的用手指拔下来。因为风干的的原因,尸体早已经没有血流出,这样更方便快捷的让人撕拨下来。
犹如,庖丁解牛一般犀利、熟练。
转眼,扔进火光中烧的正旺的大锅内,慕瑶能听见人皮沾上热过,发出“哧哧”的油腻声,恶心带着污秽,残忍的动作让人从脚心蔓延出一种深深的惧意。
然,周围所有的人,只是目光平淡、淡然的看着这奇葩、变态的一幕。
那工头还嚎着嗓子笑得格外的畅快:“老大,你这手艺越来越高了!”
剩下的骨头被老大直接一根根拆卸下来,扔在一旁的箩筐里,继续拿上另一具干尸摆放在台上,敲进百会穴,继续扒皮。
幽黑的天,掩盖住了一切罪恶。
南逸骁低垂着头,陷入一片沉默,只有渐渐抿起的唇角,昭显出他漫天的怒火。
手上的木筷快要被他的大力硬生生折断,慕瑶见状只是侧头,冷不丁地冲他摇摇头。
两人见识到了这个变态的暗厂,却依旧不知道这些东西究竟到底用来作为何用?
一晚上,重复着同样的动作,挥锄刨坑把尸体一具具的埋进去,掩上沙粒,白日燥热的大漠烘烤着这些尸体,迅速被蒸干尸体中的水汽,等着成就一具具干尸。
这么多尸体,等着所有人忙完,已经是弯月东坠,启明星破晓。
那个工头已经一觉醒来,打着呵欠,惺忪的目光依旧带着遮掩不住的狠戾:“给我干完了没!等会老板来了!你们可得给我打起精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