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念音。”云砚那厢兀自念了一回他的名字,继而侧目看向另一边的姬无双,问道,“你对这位的身份是怎么个看法?”
此刻的姬无双是顾不上别的的,听到问话,不过余光瞥了一眼而已,并不待去理会。看着躲在董念音身后的董思阮,忙道:“阿阮,我此来并非是要指责于你,只是担心你会因着失忆之故受人蒙蔽。”
董思阮那厢垂眸并不看他,只漠然道了一句:“谢谢。”
显然他所谓的“担心”是不足以叫她为之所动,亦不足以抵了他之前那一句“质问、失言”对于她人格上的侮辱。
失态。
他从来有过那般失态的经历。他甚至难以相信,那样的话竟是出自他的口。那一刻的他,是全没有理智在的;那一刻,看到她那样护着另一个男人,他只剩了难以严明的焦躁,于是口不择言,张嘴即来。
然而,话一出口,看到她眼中的愤怒,看到她高高扬起的手,他就知道激愤之下气话,已然脱离了他的本意。他明明还想留住她,明明不愿看到她选择云砚那一刻,却偏偏一言就将事态的推向了另一个方向,将董思阮生生推离了自己,推向了云砚。
“对不起!”他无力道歉,然后问道,“现在的你是否连多看我一眼都不愿了,阿阮?”
董思阮没有接话。这个时候,她是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的。她不怕别人跟她硬碰硬,却实在怕人跟她来软的。
姬无双轻叹了一声,到如今他大半也已经看清楚了自己的处境。董思阮可以跟云砚亲密无度,甚至可以接受一个素未蒙面的人并信服于他,跟他却是实实的没了话。
“哼——”云砚那边冷嘲跟着响起,“姬大人又在自取其辱了。”
是。他又在自取其辱了。
她已经跟自己划清了界线,已经跟自己说的足够清楚,不再爱他,不再需要他。可他还是不自主的要往她跟前凑。
姬无双禁不住的苦笑了一声,突然就觉得自己真是没趣极了。
他说:“我知道,如今我说再多,你大半也只能觉出虚情假意。所以别的话,我也不再重复,你只待看我日后作为便是。我现在要想说的是:拜入老师门下多年,我从不曾听他言道自己有除你之外的亲骨,更不曾听闻他收养过什么人。”
这是完全否定掉了董念音身份的可信度。
董念音那厢闻言,自然的左右分别瞧了一回云砚跟姬无双,旋即笑了笑,道:“两位会对在下的身份心下存疑,实在无可厚非,亦在情理之中。在下在此并无意与二位多做解释,更不打算提供什么证据来证实自己的身份。”
云砚挑了挑了眉,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董念音笑笑:“明人面前无暗话。阿阮的身份暴露在两位眼下,她的情况怎么样你们自是一清二楚。她在事发当年能活下来,是因为没有人知道她还活着,更不曾暴露过自己。而今,短短半年的光景叫她再经历九死一生,其中原由不外是知情的两位那边的墙透的风太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