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说来,成大人倒是顾念着我家小姐,为她好了?”月挽再次反问。
“这是自然!”
月挽那边却是一声冷笑,道:“成大人果真是个外人。既是外人,就不该在这里说这内话。姬无双对我家小姐如何,我们这些人都是看得清清的。况且,那姬府是何等凶险之地,大人你也是见识过的。我家小姐只有从那里出来了,才是真的出了火坑。”
成珺:“……”
月挽:“说起来,成大人您还是带着汪妈妈离开这里吧!我家小姐大量宽宏,我们却不是。我可是至今都还记着汪妈妈过往几次害我家小姐至深之事。索命之恨,断然不是几句被蒙蔽就能了解了的。说什么赎罪,誓死追随?我们这等惊弓之鸟岂敢受之?只求求你们能离我们远些,我们就谢天谢地了。”
“正是如此!”花沫那边也跟着开了口,“成大人可不得会错了意。之前几回,我家小姐能留她在自己跟前,不过因着尚有话要问她才留了她的命。您现今带她过来此处,莫不是以为得了这边的原谅?我且告诉你,便是我家小姐可以既往不咎,我也断不能容。”
汪琴垂首默然。
董思阮却也没有开口说什么,倒似是默许了花沫跟月挽的说法一般。其实她不开口说话,一方面是因为她真的不是圣母,说不出真的原谅的话来;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她确实没办法留下汪琴。
如此,伤人便也是伤了。现在的她也不过是个寄人篱下,能保全自己,并带着月挽、花沫以及后来的雪朱已是最大的极限。哪里还有多余的心力跟圣母之意,在去收纳跟顾及旁人?
成珺小心的看着自己身侧的汪琴,就怕她受不住这些话,想不开。双手紧紧的握住她的手臂不敢松之分毫。跟着急急看向董思阮,问:“你怎么说?”
董思阮那边沉默了好一阵,才看了看汪琴,口中似乎只吊着一口气在,说道:“我现在很累,你要是长着眼睛就看看清楚。别叫我再为你费心。”
汪琴那边身子一僵,好似提线木偶一般抬头看去。
此刻的董思阮脸色确实已经大为不好,汪琴这一瞧,放才恍然,此刻的她出现在这里,是多么的不合时宜。
是,她在过来之前一心只想着自己好过,要赎罪。董思阮要是收了她,她肝脑涂地;若不收,她也想好了自己的路,便是自裁。
却是直接把自己的生死都交给了董思阮,全不管她是个什么情况,愿不愿意接受。她自责难当,迫不及待的想要一个结果,却在无形之下几乎是逼迫着董思阮给她一条路。
逼迫。就是逼迫。在残害她之后,再以“自责、负疚”之名,逼迫她收留自己在身边赎罪,或者担下她这条人命。
她到底是在做什么啊?
汪琴的唇瓣禁不住得颤了颤,下意识的向后退了几步。然后跪在地上,俯首留了一句:“您好好休息!”便拽着成珺径直往外走去。
成珺还想再留,再说些话已是不能。
董思阮张嘴,给了他那么多言语一个回复:“成大人挂心了。他若真的有心,便是和离了,思阮也能再回去。木已成舟,一切只能再看缘分。我既能决心写下那和离书,便已经做好了承担所有后果的准备。”
成珺:“你既有了自己的打算,那我便不再多说什么了。日后有什么难处能用到我的,只管开口。”
“有你这样的朋友,他也算是有福的!”
成珺摇摇头:“不是为他,我此言,仅代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