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沛见她思量间直打量自己的腿,便道:“之前听父亲说过,夫人,啊那个师傅你的腿没有知觉,不能动。师傅若是不嫌弃便暂交给徒弟来为您调理,期间我会在闲暇时将医书默下来,拿过来给师傅您。”
“……”
这一声一声师傅叫的,他自己难道不难受吗,他看上去明明就比自己要大上好多呢吧?
董思阮为奸尴尬道:“你第一次到我,是什么时候?”
“六年前!”
“董思阮”家变那年啊?
“那时的我岂非还很小?如何做的你的师傅?”董思阮疑惑不止。
汪沛垂眸:“师傅你其实并没有正儿八经的收过弟子。可那一本医书,为你所书,弟子学习后更觉受益匪浅。如此,纵然师傅不曾亲自授业,徒弟以为这也足够形成你我师徒之实。”
“……”
董思阮知道自己就是在那一年失去的双亲,可无论是左府的满门抄斩,还是“绝意谷”的火灾,她都不曾听到过自己逃亡的事情。
那么汪沛的那句“上一次是因为在逃亡。”又是怎么个情况呢?
“你遇到我的时候,我在逃亡?怎么?有人追杀我们?”
汪沛思索片刻,摇头道:“我没有碰到‘那些人’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存在,但是我见到你们的时候,你二人鲜血浴身、伤重垂死,却不知是为何,难道不是逢遇仇家追杀?”
最后一句他问的是花沫。
花沫看他一眼,目下微寒,杀意乍出,手上再一动,大约就要刺破汪沛的颈部动脉。
董思阮看得出汪沛猜测时的惑色不似作假,不等花沫有所回应,便忙先开了口,道:“肆意胡乱猜测旁人,可不太好!”
汪沛望着花沫的目光不曾有过些许的挪动,又哪里会看不出她是对他动了杀意。
他显然不是个没有眼色的人,他明白董思阮好意,自也看得出当年之事,即是花沫的逆鳞所在。
他当下也不再纠结其中,冲董思阮那边诚恳十分的点了点头,道:“是!徒弟逾越了!”
“事情已经过去,汪大夫不必再提!”
“嗯!”
“请起吧!”董思阮说道。相较花沫的戒备,董思阮对这个汪沛其人却并无过分的排斥之感,反是隐隐有觉,这人或许可靠。
汪沛依言起身,她又说:“过去的事情,我没什么印象,也无意再多提及。还望汪大夫就此‘忘’了,并而收回适才的‘师傅’二字!”
汪沛看她一眼,没有说话,并不应承。
花沫神色不佳,禁不住破嗓叫道:“小姐叫你‘忘’了,你听不懂吗?”
汪沛见她这般,神色微变,并不在意她的言语哪般,却忙言劝道。“花沫姑娘,喉部有损,不可破音而喊!”
花沫听他顾左右而言它,刚刚上了的火气,再次一涌而上,作势便要再吼,就听旁边的董思阮又出了声,她说:“花沫——”你冷静点儿。后面四字儿不曾说出,意思却是全在里面了。
花沫对董思阮的意思通常是没什么抗拒的,听见她的声音,不冷静也被迫收声冷静了下来。
这一天的花沫如此的不寻常,董思阮看在眼里,却也有了少许的不知所措。
汪沛瞧眼花沫,又看了看董思阮,不自觉的叹了一声道:“花沫姑娘还是这般,只听师傅您的!”
董思阮;“……”
“汪某并不是一个长舌之人,更加无意偏旁人的闲事。师傅您的过往如何,与汪某来说并无甚意义跟影响。对于我来说,‘师傅’二字的存在只是因为我曾受教于你,仅此而已。”
“……”
“师傅您实在无需忙着撇清,花沫姑娘也大可不必如此紧张过度,想汪某不过一介布衣郎中,却能翻起何等波浪来?纵然能翻,又能得益几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