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赟哥听到这声呼救,拼死挣扎。无奈挣脱不开,因而带着绝望与愤恨大喊道:“秋儿”
大鹏因寒心而去喝闷酒,这会儿已经醉倒在昏暗的烛光中。蜃楼中的其他倌人闻声前来观望,被王妈妈和老贵等人赶回了屋里。莺莺燕燕对热闹恋恋不舍时,长欢赶来了。
“姐姐!”她望着楼上叫着“姐姐”时,楼上传来了落月痛苦的嘶喊。老贵拉住她说“不要命啦,走走走!”长欢不肯离开,老贵只好让她站在了一边。谁也无心注意,蜃楼的角落,清芙一人正默默站在一旁。
楼上是张文渊的狂笑和落月的哭喊与绝望的呼救,楼下人皆屏息凝神,无奈地等待着这种混合的声音何时结束。
话说李元白本是遣阿兴去找柳七的,怎么到了危机之时仍未见他出现呢?原来,这会儿柳七仍在醉眠馆的如玉房中大醉不醒。
“沈公子,沈公子”阿兴拼命大叫。
无奈,柳七横躺榻上,烂醉如泥,毫无反应。
如玉说:“你叫不醒他的。”
阿兴急着说:“公子吩咐我一定要请沈公子出面代替他接落姑娘出去的,请姑娘想想办法,务必让沈公子清醒过来啊。”
“哦,原来是这样。”如玉的反应淡淡地。
阿兴心急如焚,又没办法唤醒柳七,只是干着急。
如玉笑道:“早晚不都是接吗,迟一天也没关系呀。”
“公子跟落姑娘说好是今天的,因为实在无法脱身才委托他人,谁知沈公子也是没法去,这可怎么办呢。”
如玉抚摸着柳七的脸说:“有比去接心上人还重要的事吗?落月姑娘知道她在你家公子心里处于如此地位,还不知作何感想呢。”
阿兴急着叫醒沈逸天,因而并没有把如玉的话放在心上。“沈公子,快醒醒”他摇晃着沉醉之人的身子,无奈,沉醉之人却仍在梦中。
如玉无奈地笑道:“今天他醉的这么沉,并不是因为喝了酒,而是伤了心,你叫不醒他的。你家公子嘱咐你的事,还是另托他人吧。”
“此事非同小可,除了公子必得是沈公子出面蜃楼才能放人的,我自己去没办法向落姑娘交待,更没办法跟公子交待。”
“那可就难了,”如玉说,“落月还不知道该怎么胡思乱想呢。”
柳七醉梦中忽然也唤起“落月”二字,阿兴以为他醒了,就忙叫了几声“沈公子”。谁知,柳七仍是沉睡着,再无反应。
“我看你还是去跟落姑娘说明实情,等李公子哪天有了空,再亲自去接出她来吧。”如玉笑着提着建议。
阿兴虽然作难,但为今之计也只有如此,于是无可奈何地说:“也只能这样了。”
如玉笑道:“快去吧,落姑娘要等急了。”
“告辞!”阿兴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
如玉将丝帕滑过柳七的脸,口中喃喃道:“你说,她今天晚上会不会大哭一场呢?那你今天流的泪,就得到偿还了吧。现在,我真相信因果循环了,她无意中伤了你的心,你在梦里,也无意中伤了她的心。你们扯平了,以后如何,就是明天的事儿了。”
“明天,柳七醉梦中嘟囔着,“明天”如玉不觉一笑。
“明天?”如玉抚摸着柳七的侧脸说,“明天还不知道怎么样呢。可是,明天你若醒了,就该离开我了吧明天,可以不再有明天吗”她看着昏暗的烛光,静静地笑了。
另一处的烛光更加幽暗,更加微渺,似乎就要熄灭了。可刚才,这烛光还扑朔不定,摇摇闪烁。只一会儿功夫,烛光就变了。而此刻,蜡烛正淌着烛泪,落月也淌着苦泪。
满地零碎的衣衫,满身污秽的伤痕,满眼无神的目光,满头凌乱的长发,这些直构成满室黯淡的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