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又打趣我。”落月说着却见关盼盼看着窗外就也看出去。原来几个位公子骑着马过去,不知怎么回事,五六个人里落月偏偏注意到了有个李元白。她忙低下头退后一步,这时听到关盼盼吟道:
“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
落月心里只想着李元白,听到关盼盼说“妾拟将身嫁与”心中一惊。她正愣神,关盼盼回过头来说:“你怎么了?”
“姐姐想要嫁给他吗?”
“我不过是信口念了几句,他怎么会看得上我。”关盼盼说,“我真是太妄想了。柳公子风流绝世,女人拴不住他的。”
落月恍然顿悟,仔细想想那群人里是有柳七的就笑道:“原来是他,我说姐姐刚才怎么有兴致念起诗来。”
“你说他肯让当他的侍妾吗,不,就是服侍他的丫头也好,你说他肯吗?”关盼盼热切地期待着回答。
“姐姐用情至深,柳公子要是知道的话会感动的。”
“他日日居住在蜃楼里,我能托你一件事吗?”
“什么事,姐姐请讲。”
关盼盼到梳妆盒里拿出一张薛涛笺说:“你先答应我一定会帮我好不好。”
“什么要紧的事,”落月见她说的郑重就笑说,“我答应姐姐就是了。”
关盼盼把薛涛笺放到落月手里。“落儿,你帮我交给柳公子吧,千万叫他三日后枫林凉亭见。”
落月拿在手里,不能推辞,只得说:“我试试看,成不成的姐姐可不要怪我。”
“嗯。”
落月把薛涛笺用丝帕包起来,回去时打开看时只见上面写着:
初见公子,即萌春情;昼夜悬想,痴心难弃。
三日之后,是为佳期;纸短情长,万望赐面。
燕子楼关盼盼谨启。
落月感叹关盼盼的痴情,却觉得柳七虽然处处留情却不会对人专情,虽眠花卧柳却不会被女色所迷,关盼盼见他才气过人仪表不凡风流倜傥而生出的春情怕是要付之东流了,不免替她伤感起来。
晚上柳七回来已经是深夜了,落月等在树下,看见柳七经过时便叫住了他。
“柳公子。”
柳七在醉中见是落月喊他甚是惊喜。
“哦,是你在等我,原先你可是一句话也不愿意跟我说的。”
“落月叨唠公子是受人所托,请公子务必成全。”
“凡事只有自己成全自己,”柳七笑道“让别人成全让我成全?哈哈,我连我自己都成全不了,我还能成全谁呢。我是无能为力的,既然不是你要找我,就请回吧。”
“慢着,”见柳七摇摇晃晃地离开落月喊道,“你连什么事儿都不知道怎么知道无法成全人,你就这样走了肯定会伤害人倒是真的。”
“我不杀伯仁,伯仁因却我而死吗?”柳七笑道,“我没有害人之心,谁这样糊涂,要以我的名义自戕自害?”
“糊涂是极难得的,然而‘往往溺于爱河欲海者,皆是极聪明之人’。现在就有一个既糊涂又聪明的人托我给你这封信。纵然你不能如她所愿,也希望你能见她一面,了结她的心事也了结她的痴心。”落月仍用手帕包着递给了他。
柳七聪慧绝顶,已然猜到是什么事了。
“你去不去,请给我一个答复。”
“去哪儿?”
“枫林凉亭。”
“我知道了。”
“那你到底会不会去?”
“醉不死就去!”
落月见柳七走了,他话说得模棱两可,但落月对关盼盼说时确是板上钉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