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羽的脸色阴沉的难看,一直以来,因为受到家庭的影响,他憎恨所有欺凌,背弃女人的男人,因为他们自私且愚蠢,因为一己私利而抛弃深爱自己的女人。
可今天他自己的野蛮行径又何尝不自私,不愚蠢,不令人发指,令人恶心?千羽心中百感交集,可内疚却更胜一筹,内疚不是因为他侵犯了安琪儿,而是因为他根本不爱她,完完全全的将她当成一个泄愤,泄欲的工具。伤害爱他的人,没有什么会比这更残忍。
千羽不知该如何面对安琪儿,或许正如她所说的那样等到他真的爱上她,他们之间的那次隔膜才会真正的被捅破,两人才会真正的释然。可在这之前,两人都免不了饱受一番煎熬。
望着安琪儿渐行渐远的身影,千羽觉得自己的心房仿佛缺失了一块儿,那一道缺口是安琪儿所留,却是他自己所致。
深深地,重重地吐了口气,千羽努力让心情平静下来,说道:“既然你在此地出现,相比也是从这里竟然人间的吧?”
“我王所言极是。”判官回答。
千羽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你可知此地为何会变作活死人之地,且传播的还是我地狱魔族所独有腐尸毒?”
“这……”提到这茬,判官突然有些拘谨了,脸色也开始不大好看,显得极为尴尬,幽幽道:“实不相瞒……其实属下近万年以来没有洗过一次澡,初入人间心想即将要面见圣王,自然要干净得体,所以那天兴致一来就在此地不远处的一条河流中跑了个澡,醒来后村民就成了这幅模样了。”
千羽头冒黑线,嘴角痉挛似的抽搐,着实被判官的话给惊呆了。心底诽腹:大能就是大能果然与众不同,一万年才洗一次澡,且洗澡能污了整个城镇令芸芸众生生灵涂炭,这货不论走到哪里都是荼毒一方的邪物。
“那他们还有救吗?”
“不过是清理自己洗澡水的毒,问题不大。”判官沉吟一会儿,道:“腐尸毒需我施法破解,可是这样一来神界势必就会察觉到我已进入人间,我怕他们会因此而加强对您的搜捕力度。”
“无妨,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千羽悠然,随即瞟了判官一眼:“再者说了,你的腐尸毒早就在人间引起了轰动,神界若是连这点都无法察觉,那么他们也枉为两界主宰了。”
判官连忙点头称是,答应千羽就在这两天就会将白镜城的居民恢复原样。而星都国也因为判官的无意之举倍受世界关注,此时的星都国已经不安全了,说不定神界的人已经在周边开始搜索了,判官生怕事情有变询问千羽何时跟他一同西去,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而千羽的回答则是:暂时不打算远行!
当判官问及原因时,千羽才如此答道:“亏欠了太多并未偿还东西,就此撒手离开,我良心难安。”
千羽此言不假,如今黑社与聚友阁可谓是势如水火,受到王室和公孙家的轮番打压,已经到了背腹受敌的地步,纵然有凯瑟琳在苦苦支撑,依然岌岌可危。
就这样,在千羽的再三坚持下,判官只得独自离开;千羽不想因为有他的存在而依靠他的力量来达成自己的目的,借助别人的力量来伪装自己终究无法成为真正的强者。千羽要的是一步一个脚印,向上王者的天梯。
两人相约在太阳国的首都“天都郡”会面,等千羽忙完手头上的事务后便会去找他,再商量下一步对策。
判官虽然不愿意,但碍于千羽的身份判官也不好多说什么,在千羽的示意下离开了这里。
在判官走后,千羽又看着地上那如梅花一点的血迹,久久出神。
此时已经是竖日凌晨,千羽的兄弟们心急如焚都开始担心千羽会出事,几次要出去寻找都被玛琳拦了下来,并冷冷的嘲讽他们一句:“路是他自己的,你们可以帮他走下去吗?”
他们正坐立难安,千羽却从丛林中回来了,嘴角挂着他习惯的玩世不恭似的笑容,眯着眼睛看着众人。看到他这样,众人皆放心又担心,放心则是因为他终于清醒过来,担心是因为他还没恢复过来。
笑只是表情,与快乐无关。众人不会傻到仅凭一个伪装的笑容就真的认为千羽没事了。
玛琳也从打坐中醒悟过来,幽幽道:“如何?冷静下来了?”
千羽轻轻的点了点头,心里感慨万分,是安琪儿让他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另外一些人依然深爱着他。望着众人担忧的神色,千羽的眼眶顿时蒙上了一层清澈真挚的泪雨。
“能冷静过来代表你还不是无药可救。”玛琳冷声道,说话一如既往的一针见血,毫不客气:“你要明白,她并不欠你什么。是你自己跟个傻瓜一样把自己的心掏出来捧到她面前,她才会一刀又一刀的往上面捅。”
玛琳的话虽然难听,但却不乏深意,她说的是事实,一直以来都是千羽的一厢情愿,自作多情,怪不了他人。
千羽也没有反驳,他没那个心情,现在他心乱如麻,心里想着的不是那个伤害过自己的女人,而是自己所伤害的那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