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安然回答的那句“人间之力”之后,赵庆之再不说话,手中的长剑轻轻颤动,带着朵朵剑花,向安然刺去。
面对带着朵朵剑花刺来的长剑,安然并没有伸手抽出腰间的黑刀,身体在赵庆之周围灵活的躲闪着,只要赵庆之的攻击露出一丝的间隙,安然就会见缝插针的弹出指风,或是拍出一掌。
从另一个角度而言,两人看似从木屋前打到树林里,来来回回的打了半夜,但几个来回间,不是安然一味的闪避引得赵庆之在后面紧追,就是赵庆之主动选择退避去观察安然攻击里所散发的那些奇异的气息,像这样的近身的打斗还是第一次。
这种近距离的打斗,攻与守转变的极快,也正是这种近距离的与赵庆之交手过招,才让安然真正的领略到了赵庆之的厉害。
赵庆之手中的长剑或刺、或削、或撩、或点、或挑,每一招乍一看都平平无奇,但在攻击的角度与时机的把握上却有着让人眼前猛然一亮的感觉,明明舞动间剑剑不离安然的要害部位,却偏偏让人看着极为舒服。
安然依仗着身形闪动间足够灵活,在赵庆之周围不停的转动着,闪避着时刻不离自己身体要害的长剑,不时的弹出一指或是拍出一掌反击。在两人周围,天气间的元气气息时而燥意十足,时而暴烈不比,时而抑郁的让人喘不过气,时而阴寒的如同置身冰窟……
赵庆之手中的那把长剑舞动间固然是让人有眼前猛然一亮的感觉,但交手到现在,无论是安然身形的灵动还是攻击中散发出来的那些气息,也是让赵庆之心生凛然之感。赵庆之表面上神色不动,手中的长剑也丝毫不缓,心里却是好生的感叹。
世人都说他跟吴江月是道门年轻一代最优秀的两个人,甚至有人在说起时,特意的把道门二字去掉,把他们二人誉为世间年轻修者里最优秀的两人,在他离开燕京来到清凉山之前,才有人把安然的优秀与他二人相提并论。
他心里虽然对安然在以往战斗中的表现持肯定的态度,但毕竟安然修行的时间太过短暂。
即便是天资悟性绝顶,又能优秀到什么地步?
此时,荡漾在他二人身体周围的各种元气气息,已经足以说明一切。
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林间除了偶尔传出两人手掌相碰的响声之外,再没有别的声音,鸟雀和昆虫早在两人在林间刚刚动手时便已落荒而逃。
在远处站了半夜的王五冯六两人还在眯着眼睛往那边看着,身后的艾墨儿和小公主早已站的腿酸,此时都蹲在了地上,却还是不肯离开。
“可惜那赵庆之只搭建了一间木屋。”小公主蹲在地上,把下巴磕在膝盖上,叹息着说道。
艾墨儿想了想,没想明白小公主想说的是什么意思,于是问道:“这时候怎么感叹起他搭建的木屋了?”
“安然烧了他的木屋,挺解气的,只是只有一间木屋可烧,不过瘾。”
艾墨儿笑了笑,伸手揉了揉小公主的头,说道:“你先回去睡一会吧,不必在这陪着我耗神。”
小公主轻轻的摇头,盯着前面的地面发呆,没有说话。
冯六忽然叹了口气,偏头问道:“你我这个年纪的时候,可有这份修为,有这样的对敌反应吗?”
王五沉吟了一下,摇头。
“莫欺少年穷,古人的话真是至理名言呐。”
王五不解,疑惑的看了在那里感叹的冯六一眼。
“我问你,在一年前安然还没有开始修行,那时候你我遇到他,会想到他这时候能和道门年轻一代最优秀的赵庆之对战大半夜不败么?”冯六转头看着王五,问道。
王五怔了一下,叹道:“去年秋,知道李先生从外面带了一个少年回来,却又那里能想到那少年一年后便能有如此的修为。”
“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能分出胜负来。”
“你看安然现在体内的元气耗损如何?”冯六问道。
王五本就眯着的眼睛这时眯成了一条缝,看着那边,片刻之后,说道:“我估计十成现在已经去了六成。”
“那赵庆之呢?”
“还有一半。”
“赵庆之胜在修为境界比安然高,体内的元气数量与精纯度也高于安然。而安然不知道是不是早在开始动手时就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这大半夜的交手他的元气消耗要远远的低于赵庆之,所以才能坚持到现在。”
“你还说漏了一点。”王五补充道:“没有他攻击中带着的那些各种气息,时刻影响着赵庆之,安然又哪里能够坚持的住,赵庆之手中的那把长剑攻击的精妙比之道门的三大长老,也不见得就有丝毫的逊色。”
小公主不知道什么时候捡起了一根细树枝,蹲在那用树枝在地上漫不经心的画着小人,此时忽然说道:“让我说也别打了,还像刚才那样,一把火烧过去,多好。”
冯六失笑道:“你以为那赵庆之是呆子么?先前安然已经放火烧了他的木屋,此时在树林里,就是安然放火,他赵庆之又不是不会动,还能站在等着安然来烧不成?”
小公主撇了撇嘴,不再说话,站起来伸脚把面前的第抹平,然后蹲下继续在地上写写画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