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我这次来,还是会通过正面挑战,会一会这名修经处新收的学生。”
前面说到了他弟弟在挑战中瞎掉的眼睛,接着先后两次说到了理所应当,一次是说哪怕他弟弟被杀也是理所应当,第二次说完理所应当后马上说了自己也是来正面挑战的。
那么,既然前一次正面挑战修经处不加以阻拦,那么便是认同这种方式,既然是认同而不加以阻拦,那么现在苏鱼站在他面前,在他说完自己要正面挑战安然时,照理便该让开。
说完了这些,赵庆之微微抬头,看着苏鱼还是刚才那个姿势站在那里,甚至是连看向自己的眼神都没变过,不由得皱了皱眉。
他微皱着眉,问道:“是那名学生托你来的?还是修经处里让你来的?”
苏鱼看着赵庆之,笑了起来,反问道:“有什么区别?”
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在苏鱼心里,无论是谁让自己来的,既然自己已经来了,已经站在了这里,也已经说了接你然后再送你了,那么终究你都是要回去的,既然终究都是要回去,那么谁让来的又还有什么区别。
已经中年的苏鱼站在道门年轻一代里最优秀的两个人中的赵庆之面前,能保持这样的自信与底气,并不是他的资质有多么的优秀。
他的自信与底气来自于他是修经处的人,来自于他的年龄以及他修行的时间。
就像之前安然与吴江月的战斗中散发出的气机一样,质量比不过就以数量。
一个人活的长了,哪怕开始的时候辈分在低,到了岁数,也总有变成长辈的时候。
赵庆之想了想,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看着苏鱼,问道:“你怎么送我?”
说完一手持剑,一手捂住了剑柄。
苏鱼站在那里,双手还是负于身后,没有任何的动作,只是认真的看着赵庆之手中的长剑,看着赵庆之握住剑柄的那只手。
但是身上却发出了一股绵绵不绝的气机,刚开始这股气机只是表现出了异常的凝实,紧跟着这股凝实的气机便展现出了它的雄浑,铺天盖地,如同在赵庆之面前突然耸立起了一座巍峨的大山。
面对赵庆之身上散发出的气机,苏鱼的那股气机没有做任何的停留,直接从赵庆之身体两边绕了过去,从身后汇聚,把赵庆之的身体以及他发出的气机,严严实实的包裹了起来。任由赵庆之的那股气机在不停的冲撞,苏鱼的那股气机便如同围成了一圈的厚厚的城墙,魏然不动。
两股气机一内一外,一冲一围,在两人不动神色间已经交织在了一起。
两人的周围,一个又一个小小的旋风在地上的白雪上旋起,把白雪旋出一个个小小的圆坑。
城头上,十几位将军伸着已经发酸的脖子,看着远处那一黑一灰的相对而立的两个身影,有些奇怪。
一个要来,一个站在那里拦着,想把要来的人送回去,那么肯定是要动手的,就算要说什么场面话,这会子也该说完了的,怎么两个人还那么干站着,没有动手,这要站到什么时候。
这对于习惯了战场冲杀的这些周国的将军们来说,委实是一种煎熬。不少人心里已经开始咒骂。
都说修者怎么怎么厉害,本想着今天站在城头上开开眼,等的脖子都算了,两人还这般的站着,委实是……还不如我们这些只会战场冲阵的武将对战来的好看。
其中一名将军伸手揉了揉发酸的脖子,轻声问道:“徐将军,这两人要站到什么时候,这一个要来,一个不让他来,照理说见面说不了两句就该打起来了,怎么……”
徐陵轻笑道:“已经开始了。”
那名将军赶紧伸着脖子去看,发现那两人还是那般的站着,谁也没动,不由得疑惑的看了看徐陵,然后又看了看跟自己站在一起的那些将军,发现所有人都疑惑的互相看着,显然谁也没有看出个所以然来。
于是刚才问徐陵的将军又问道:“那么……徐将军,现在谁占上风。”
“是那个苏鱼。”
十几位将军互相看了一眼,均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来。
……
苏鱼慢慢的收回气机,看着面色如常的赵庆之,心里暗自赞了一声。
说道:“不是修经处有什么别的意思,而是现在他还有其他的事,所以不能接你的战书,过了年,你随时可以来挑战他。”
赵庆之点了点头,看着苏鱼,说道:“修经处果然没有让我失望。”
苏鱼淡淡一笑,慢慢伸出了一只手,做了个请的手势,说道:“慢走,不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