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虐的寒气风暴终于渐渐平息了,地面满目疮痍,厚重的石板早已变成粉末,土壤被翻了过来,深深浅浅的坑洞遍布,都是刚刚的剑光留下。
人人震骇的看着眼前一切,不禁想方才若是自己在风暴中心会有怎样的后果……
肯定是尸骨无存吧?段飞……
众人暗自摇头,恐怕能够留下一条命已经是奇迹了,今生算是给废了。他们心中发寒,木余的手段果然一如既往的狠辣。
“公子爷,您果然是武曲星下凡,武功超凡入圣,剑法震铄古今,小的真的佩服得五体投地啊。”
“仅仅是佩服还不够,小人的敬仰之情更如长江大浪滔滔不绝绵绵不断。以小人只见,公子爷当这个总教头简直就是对您的侮辱,凭公子爷的才智,应该当团长才是!”
“哼,区区一个团长岂不委屈了咱们公子爷。公子爷的光辉应该普照整个木家,只有公子爷才有资格继承家主,木英雄一干不入流的小角色算的了什么!”
木余的手下终于从震撼中回过神来,纷纷起哄,大放厥词。他们深知木余的脾气,最喜欢听恭维奉承的话。只要马屁拍得顺了,过往便可一笔勾销。否则秋后算账,可有自己好受的。故而人人争先恐后,打怕马匹,什么恶心肉麻的话都说得出口。
而木余显然很是受用,脸上浮现得意洋洋之色,顿感飘飘然,仿若羽化登仙。
忠叔黯然神伤,泪眼婆娑,心中更是自责。如若他能早一步洞悉木余的实力,告知段義,也不会弄成眼下这幅田地。
其实如若木余没有练成“寒风独舞”这一招,凭段義的速度再不济也不会落败。是他错估了形势,害了段義。
“段公子,老奴……”忠叔望着场中,哽咽着说不出话来。突然他眼前一亮,仿佛在黑夜中突然看到了光芒,老迈之躯剧颤不止,也不知是激动还是惊恐。
木余则完全沉浸在胜利后的喜悦中,扫视全场,大声道,“看见没有,这就是和本少作对的下场!谁要是不想死,以后就给本少乖乖的听话,否则姓段的小子就是你们的下场!”
场中鸦雀无声,人人垂头,噤若寒蝉,连那些溜须拍马声也戛然而止。
木余更是得意,就差走路鼻孔朝天了。
忽的,一道冷冰冰的声音再次飘来,“你是不是得意的太早了一些?”
众人浑身遽震,颤颤巍巍的移动着头颅,将目光投向声音的来源。
只见那一片废墟中,一道挺拔的身影矗立在薄薄的灰尘中,仿若一尊不倒的山岳,更有两道锐利的目光透过空间,深深刺入每个人的灵魂。
静,死一般的寂静!
空气中好似灌满了铅,沉重压得人喘不过气来。胸腔内,那颗跳动不休的心脏先是一凝,继而以难以置信的速度狂跳起来,仿佛要将胸膛撑破。心湖里,惊涛骇浪再次掀起,前所未有的强烈。
“嘶!”
也不知是谁带头,只听得倒抽冷气声此起彼伏,好似破旧风箱响动,骇异之情更如瘟疫般在人群中蔓延。
“哈哈,同志们的反应似乎很意外嘛。”脑海中,小银哈哈笑道,“不过这也是正常的反应,因为咱们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如若不让你们这些卑微的家伙震惊绝伦,如何能够显示出我主人的骚包与伟大?”
这家伙和木余简直就是一类人,得意忘形。不同的是,木余倒霉透顶,遇到了段義,而他是幸运无比,也遇到了段義。
否则他们二人的遭遇,怕是要截然相反。
段義没有理会小银,不疾不徐的走了出来,在众目睽睽之下来到木余身前寻丈外立定,轻拂身上的灰尘,淡然道,“好像你的寒风独舞,并没有想象中的厉害。”
方自此时,木余才从惊骇中回过神来,吓得差点跳了起来,指着段義,颤声道,“你……你究竟是人是鬼!不可能,绝不可能!刚才我明明看见你被我的剑气淹没,没可能的,你……你怎么还能活着!”
他的声音中满是恐惧,一如所有人的心情。
小银臭屁哄哄道,“蠢蛋,凭你的智慧当然不能理解了。你看到的不过是我主人的残影,而我主人早已远在天边了。”
其实说出来根本不值一哂,仅仅是残影而已。只不过木余并未察觉,也根本不会相信那是残影。所有的攻击全都落在残影身上,段義当然毫发无损。
不过别人虽然被吓得够呛,但忠叔却是激动的要命。刚刚并不长的时间内,他的心情数度大起大落,差点让他的心脏难以承受。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个段公子简直就是妖孽,也不知其实力到底有多强。
“忠叔,时间过了多久了?”段義忽的问道。
忠叔微微一凛,旋即答道,“好像有小半个时辰了。”
段義略一沉吟,皱眉道,“都过了这么久了么,看来要速战速决了,不然来不及了。”说着目光再次投向木余,风轻云淡道,“刚才你连攻两招,接下来该换我了吧。就一招吧,实在耽搁得太久了。”
木余又惊又怒,听段義的口气,十分轻蔑自己。此时他惧意早生,连自己最强的招式都奈何不了对方,自己根本就不是对手。不过他尚且抱着一丝侥幸,心付,你再厉害,老子总能接下你一招吧。于是强自镇定,大声道,“来吧,本少怕你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