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声音,来人年纪定然不小,苍老的腔调中透着威严,可知其当是久居上位,向来说一不二。循声望去,果见一身材魁梧的老者走了过来,须发花白,年纪当在六十多岁,可却依旧精力旺盛。特别是那双电芒闪闪的虎目,更让人不敢小觑。
“哪里来的老头,好像很了不起的样子。”小银诧异道,“不过看木氏兄妹的神情,似乎不大喜欢他啊。”
段義眉头微皱,老者出现的一刹那,木氏兄妹情绪波动很大。正如小银所言,双方只怕有些过节,至于到底如何,那也不是他这个刚来的外人能够知晓。
就在这时,老者走进屋内,身后还跟着一人,正是日间迎接他们入府的老仆。不过此时他鼻青脸肿,头发凌乱,似乎被人打过。
段義、木氏兄妹三人见状,均是脸色一变!
木倾城再也忍不住,大喝道,“忠叔,是谁打了你,是不是钟淙晖那个王八蛋!”
木英雄怒道,“一定是那个畜生,我道他为何能闯进来,居然将忠叔打成这般模样,我饶不了他!”
那老仆,也就是忠叔在木家已有四十余年,几乎是和木老爷子一起长大,更是看着他们长大。忠叔对他们兄妹很好,甚至可以称得上半个爹,他们自是极为尊敬。眼见忠叔被打得如此惨,木氏兄妹的怒火无论如何也压不住。
“小白脸真他娘的不是个东西,连这样一个风烛残年的老头也下得去狠手!哼,千万不要再被我们遇到,否则定要打得你生活不能自理。”
段義亦是狂怒,钟淙晖实在太过分了!如果说他用种种卑鄙手段对付木家,那也不过是江湖上的龙争虎斗。可对一个毫无修为的老者下此毒手,不可原谅!
他捏紧了拳头,钟淙晖此人不能放过。
就在这时,却听忠叔支支吾吾道,“这个……嗯……”说着瞥了那老者,旋即头摇得如拨浪鼓,矢口否认道,“不,少爷、小姐你们误会了,老奴的伤……是……是自己不小心摔的,和别人无关。真的,你们不要多想。”
他的伤明明就是被人打得,绝不可能是摔伤,在场之人个个心知肚明。只是忠叔似乎有所畏惧,这才不敢说实话。
齐刷刷的,所有人的目光定格在那老者身上。
那老者神色一凛,微微一哼道,“看着老夫作甚,他来找老夫时便是这幅摸样。”
众人均知他言不符实,可忠叔已经矢口否认,再如何追问也没有意义。不过谁都明白,此事定和他脱不了干系。
“嘿嘿,老家伙心理素质还挺不错,居然还能保持平静,真不愧是树越老皮越粗,人越老脸越厚啊。”脑海中,小银嘿嘿冷笑。
段義心下冷然,如若不是迫于那老头的淫威,忠叔又如何不敢吐露事情。看来事情很不简单,这个老者和钟淙晖怕是有牵连。
“哼,二伯,不管是否与你有关,但你莫忘了,你还是木家的人!”木倾城冷哼一声,道,“念在你是我的长辈,有些话也本不想和你挑明。不过你如要忘本,那休怪我和哥哥翻脸无情!”
她这一番话极有威势,直叫那老者神色一颤,竟无法保持平静。
原来那老头便是木氏兄妹的二伯,木老爷子的弟弟,木飞沙。如今木老爷子过世,就剩他辈分地位最高,所以在木家说话很有分量。只是他三心二意,眼见木家大厦将倾,竟开始为自己谋求后路,大有投靠钟淙晖的意思。
木氏兄妹对此心知肚明,但一来碍于他是长辈,二来也被抓到他的证据,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过今天他竟威胁忠叔,木倾城再也忍不住了。
那老头,木飞沙的脸色变了数变,半晌冷然道,“倾城你什么意思,难道是在教训你二伯么!英雄,你现在可是木家的当家,难道就如此放任你妹妹,对长辈如此无礼么?”
他三言两语,竟反被动为主动,反倒是给木倾城扣上一顶不尊长辈的帽子,可见其言辞犀利。
木倾城脸色一变,哪里气得过,便欲发作。
木英雄将她拦住,冷眼斜睨木飞沙,道,“二伯言重了,我们可不敢对长辈无礼,更不敢教训您。只不过妹妹的有一句话我很赞同,人的确不能忘本,否则木家的列祖列宗绝不会答应!”
“你们!”木飞沙脸色大变,气得胡须飘飘,显然怒极。可即便他再如何愤怒,却也无法发作,只得冷哼一声,不作理会。
脑海中,小银嘿嘿直笑道,“我他娘的最讨厌倚老卖老的东西,自以为了不起,便可为所欲为。嘿,怎么样,现在吃瘪了吧?老家伙,一看就知道不是个好鸟,活该。”
段義却心中大凛然。如若说木飞沙真的投靠了钟淙晖,那么木家的处境可极为不妙,可谓内忧外患。最可怕的是,如若木家大多数人和木飞沙抱同样的目的,那么木家的处境将极其恶劣。
攘外必先安内,如果不能让木家上下齐心,那么仅凭木氏兄妹和自己是根本无法力挽狂澜的。
一时间,他对这一场危机也没有十足信心。因为他不仅仅是凭着实力修为便能解决,斗力更需斗智!
“忠叔,您去找人来将屋中收拾一下。”木英雄指着满地狼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