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福早已吓得面无人色,心中更生不起半点反抗之心,只得竹筒里倒豆子,一五一十交代道,“公子爷是昨晚连夜离开的。”
“咦,有鬼!”小银惊异道。
段義和重华闻言目色刷的凝重起来,相视一眼,均知此事绝非巧合。他们昨夜才刚刚要追查蝶儿之事,姚弘便连夜出走,这显然是绝不和常理,定然是有人通风报信。
至于是何人,答案已经呼之欲出,无需多言。
而整件事情,变得愈加扑朔迷离。对方到底怕重华知道什么,要处心积虑的掐断一切线索?一切的幕后主使,又是否就是瞽叟和胡象?
答案只怕还要他们继续追查,方能水落石出。
段義目中凝重一闪而逝,继续问道,“到底是何人通知姚弘离开,你可知道?”
姚福颤声道,“这个小人实在不知,只是当天夜里有一个神神秘秘的人物拜访公子爷。过了不到半个时辰,公子爷遣散他的妻妾,便匆忙离去。”
“那个神秘人长什么样子?”段義问道。
姚福头摇得如拨浪鼓,道,“这个小人真是不知,因为那人穿着一身黑斗篷,根本看不清容貌。”
“神秘人,嘿,这家伙不会是故意编些子虚乌有之事来欺骗主人你吧?”小银嘿然道。
段義当然不会轻易的相信姚福,冷冷道,“你确定没有说谎?嘿,我告诉你,你的手下总有人熬不过酷刑,一旦有一人反口,你得死!”
姚福吓得浑身直哆嗦,牙关咯咯作响,颤声道,“白发爷爷,小人的命都捏在你手中,哪里敢说半句谎话。小人是真的不知道啊!”说着他忽的脸色一变,忙不迭道,“对了,我想起来了,那人身上有一股奇异的味道。”
在段義强大的心理攻势下,他已然连半个字
“奇异的味道?”重华和小银均是一愣。
段義却敏锐的捕捉到,这或许是揭开神秘人身份的重要线索,心中一凛,问道,“什么味道?”
姚福摇了摇头,道,“说不上来,是一种常人绝不具备的味道,既不香也不臭,反正很是怪异。”
“什么既不香也不臭,世上的味道,不是香就是臭,哪有这般怪异的味道?”小银疑惑道。但他并没有怀疑姚福的话,因为此时此刻姚福已经不敢撒谎,更没有撒谎的理由。
段義心下凝重,虽说这不知名的味道更难分辨,但也总算是一个线索。他没有继续深究这个问题,转而道,“那么姚弘到底躲到了何处?”
姚福脸色一苦,哀求道,“大人您想想,咱们都不过是他的下人,此等干系重大之事,他又岂会将行踪告诉咱们。”
“他是要你们当替死鬼!”重华怒不可竭,双目喷火,恶狠狠道,“更想我永远也不知道真相!”
段義也知姚福说的是实话,想要从他们口中知晓姚弘的下落,机会渺茫。但他并未就此放弃,转而问其余人,道,“你们可有人知道?”
所有人都摇头表示不知。
“哎,又空欢喜一场,敌人还真是狡猾啊!”小银叹道。
重华一脸绝望,悲愤无比。如若姚弘这条线索断了,事实真相将永无重见天日的一天。虽然他知道还可以从父亲和弟弟身上做突破,可那毕竟是他的亲人,他又如何下得去手,以残酷的手段对待他们。
脑海中浪潮翻涌,霎时间,他万念俱灰,雄躯颤抖,道,“罢了,罢了,天意如此!”
段義神色黯然,也不知说什么好。
就在这时,忽听得一个声音怯怯道,“启禀两位大人,小人……小人知道。”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颤抖而微小,落入重华和段義二人耳中却如天籁之音般悦耳动听。二人齐刷刷将目光扫了过去,吓得说话那人心惊胆战,到了嘴边的话竟又生生吓了回去。
姚福看了那人一眼,既不信又不屑道,“你算什么东西,怎么可能知道如此机密之事!”
“闭嘴!”段義冷喝姚福,这才盯着那人道,“你只管说,不用怕。”
那人定了定神,道,“是。小人和公子爷的宠妾手下一个丫鬟比较要好,听她说,是公子爷瞧瞧告诉她的主子,公子爷要去汜水城躲两天,很快就会回来。”
众人闻言,皆是明了。他口中所谓的要好,其实不过是“私通”。如是平常,只怕要引来一番耻笑,只是到了这时,谁也没有功夫去计较这些了。
小银一脸黑线,没好气道,“你这家伙,说话口齿不清,还是回你娘怀里吃两年奶,学学说话吧。”
“汜水城!”段義和重华则是浑身一震,皆是震惊。
想不到转了一圈,又回到了朱丹所在的汜水城,真是巧合。
有了追查方向,二人再不犹豫,朝汜水城进发。
待得二人完全消失不见,十余人突然瘫软在地,浑身乏力,冷汗漓漓,颇有一种劫后余生之感。
“老大,我们出卖了公子爷,接下来怎么办?”有人问道。姚福双目射出恶狠狠的目光,道,“他既不仁,我们也不义!事已至此,一不做不二不休,将他府上值钱的东西分了,各奔东西去吧!”于是乎,夕日富丽堂皇的姚府,顷刻间一片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