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的神情,好似见鬼一般,震惊固然有之,恐惧之情更盛。按理说,自家公子爷久游归家,他当感到高兴才是,绝无惊恐之理。
他到底在惧怕什么?
对方如此反常的行径,立时便引起了段義的怀疑,只是碍于重华的情面,他并未多言。
小银啧啧称奇,言道,“瞧你丫的这模样,还真像是做了亏心事,就怕鬼敲门,简而言之就是做贼心虚啦。”
重华情绪激动之下,并未觉察到对方神色异样之处,反而问道,“是我,重华回来了。父亲大人,继娘和弟弟他们可还好?”
那管家平复干笑了两声,道,“都好,都好。大少爷你先等着,老奴先去为禀报。”
说着竟然欲将门重新关上,钻回院内去。
“禀报,禀报个屁,我看是通风报信才是!”小银冷冷道,“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你关门作甚,难道怕我主人吃了你?”
段義更是手疾眼快,说话间闪电般伸出两根手指,夹在门缝当中。
“你干什么,夹坏了手,我可不管!”管家又惊又怒,大声道。
段義冷冷一笑,道,“这是重华兄的家,他想进便进,何须你多此一举,禀报什么!”说着双指轻轻分开,竟重新将已经快要合拢的门又重新分开。
管家暗自冷笑,心道,“你不要这两根手指,那便是活该!”于是嘴上也不多言,双臂用力就要将段義的手指夹断。
却哪想,段義的双指微微分开,竟如两根铁棍一般,一动不动。任其使出吃奶的劲,竟然也无法撼动分毫。
“这厮好强的指力!我怎么说也有点修为在身,竟然敌不过他两根手指。嘶,也不知大少爷从来招来的仆从,竟如此厉害!”管家心下万分吃惊,嘴上却呵斥道,“你这人怎的如此蛮横不讲理,你不过是我家大少爷的一介仆从,有什么资格管我家的事!”
“我呸!”小银啐了一口,怒冲冲道,“什么仆从,瞎了你的狗眼!想我主人仪表堂堂,风度翩翩,一表人才,那可是个惊天地泣鬼神的人物,当狗屁的仆从。没眼力劲,也敢出来混,管家当到你这个境地,也真是到头了。”
重华见段義和管家较劲,已经很是吃惊。听得管家出言不逊,吓了一跳。他可知段義杀伐果敢,管家此举无异于找死,赶忙出言解释道,“管家,他不是……”
话没说完,但见段義双目一寒,两股真元激荡开来,注入两股手指,继而猛地一震。
蓬!
管家只觉奇寒奇热两股汹涌力量狠狠的撞击在胸口上,哪里吃得住,扣住门板的双手立时松开,人也被瞬间震飞。
门倏地开了,旋起灼热和奇寒两股气浪。
而那管家则惨叫一声,倒飞出寻丈之远,重重摔在院内。
“好强的气劲!竟还蕴含寒热之力!”重华大吃一惊,倒不是因段義“教训”管家,而是段義奇异的真元。
此刻他也看出管家言语间躲躲闪闪,其中定有隐情,自不会“怪罪”段義。
他不是傻子,闯荡江湖这么多年,心中更明镜似的。
“你……”管家骇异不堪,哪料得眼前这个银发少年如此了得,惊怒无比,便欲破口大骂。
倏地,一道森寒的目光扫在他的身上,已经到了喉头的污言秽语又生生咽了下去。
太可怕了!
那道目光如万年寒冰,冷得让人发抖,连灵魂也随之寒颤。也不知是杀了多少人,才能有如此冷酷的目光。
“如不是看在重华兄的面子上,你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段義神色冷然,不屑道。
管家猛地一个哆嗦,大气不敢出,这才知道自己已经在鬼门关上走了一遭。
说着,二人步入院中。
重华打量着熟悉的院落,心中又是一阵感触。儿时便是母亲带着他在这院中玩耍,快乐的时光总是过得太快。
后来母亲过早的离他而去,撒手人寰,把他留给了父亲,不久他就多出了一个继娘……
往昔之事在他脑海中回荡,然而有些事他却不愿再次回忆。
就在此时,从内堂奔出两道人影,远远的就听一道苍老的声音道,“什么人在外喧哗!”
听这声音,来人年岁已然不轻,没有六十也五十有多。但言语间中气十足,吐字有力,看来依旧健朗。
继而又听得一道年轻的声音道,“哼,谁人这般没有规矩,胆敢在咱家来撒野!”
这声音便让人不敢恭维,声音尖锐,充满了刻薄之意,嚣张中带着自傲,让人极为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