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義恐怕永远也不知道,当李玲乘着青鸟消失在他视线中的那一刻,晶莹的泪水如一颗颗断了线的珍珠,从她美丽的眼眸中滑落,一滴一滴打在了青鸟的背上。
泪水冰冷,五味陈杂,饱含着她难以对外人言道的情愫。
当她看到段義的那一刻,心中实则有千言万语想要倾吐。可面对着他的目光,她忽的心如绞痛,她知道一切都是痴心妄想,一切都是徒劳。
往事无法释怀,她本就不该对这个男儿动情,更不该有哪怕一丝的非分之想。
可是感情之事,又岂是她想要抑制便能抑制得了?
它就像洪水猛兽,任凭你如何抵抗,如何挣扎,还是无情的将你吞噬。
那种无力的感觉,那种复杂的滋味,今次李玲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
她终于明白,为何师父千叮万嘱,要她千万不要坠入情网,否则将万劫不复。可她却如飞蛾扑火,明知不能还是犯了禁。
她疯狂的爱上了段義,爱上了师姐李堇儿的男人,爱上了这个注定了一生要与天宫为敌的男人。
起初却并非如此,她是被天宫之主西王母派来执行一项秘密任务,同时暗中保护师姐李堇儿。
当她看到师姐伤成那样时,心中很是痛苦,也想要将之带回天宫让西王母医治。
可西王母的命令只是让他暗中保护,却绝不能采取其他任何行动。
她当然不敢质疑王母娘娘的天命,便按兵不动,只是关注着李堇儿的一切。
便是在此,她再次遇到了段義。
时隔一年多,当年东始山上那个倔强却不堪一击的“废物小子”早已脱胎换骨,威名赫赫。即便是以李玲的高傲,却也不得不承认,段義的天赋实在是骇人听闻,叫人心惊。
不过她并没有将段義放在心上,因为当时后者的修为和她比起来还差的太远,和天宫中的青年高手比起来更有天壤之别。
可后来的事却如潮水般不断的拍击着她的固有观念,到得后来甚至是完全颠覆。
段義每一天都取得常人难以企及的进步,成长的速度简直是可怕。
彻底改变她的念头,正是琅邪山之行。
段義大放异彩,便是连她也心惊不已。虽然她不愿承认,可事实上他一直小觑了这个男子。
但她还是不服气,更为师姐李堇儿感到不值。因为段義的身边总是莺莺燕燕,和那些登徒子实在没有什么差别。
她当然讨厌这样的男人,所以便故意接近段義,想要狠狠的伤他一次。
虽然她易容为柳依依,但凭借着自己的姿色,不信段義不上钩。然而她的如意算盘再次落空,段義根本不是她想象中的那样。
她渐渐发现,这个男儿其实十分专情,却又称得上多情。他身上有太多的故事,好似一个谜,吸引着你要去发现他,了解他。特别是段義明知李堇儿骗了他,可他依旧不计前嫌要为她疗伤,让她感动无比。
渐渐地,段義倒是没有被她伤到,反倒是她一步步陷入,无法自拔。她不断警告自己不可以,却又按捺不住那种感情,继续****。
终于她失败了,成了段義的俘虏。
她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如飞蛾扑火。可段義根本不会爱上她,因为他们注定了不可能。
想到这儿,她的泪水如决堤洪水滚滚而下。
泪水打落在青鸟的背上,这头灵兽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痛苦,回过头来,悲鸣一声,好似在安慰她。
她泣不成声道,“青鸟,你说我是不是很傻。明知不可能,还要爱上她。”
呷!
青鸟再次叫了一声,这才却有些急促。
李玲和青鸟一同生活了十余年,早已心灵相通。听得这一声名叫,她立时心中一惊,忙得朝前方望去。
但百十丈开外,一道人影横空而立,须发雪白,道骨仙风,正是本门长老龙太白。
她心中更是大惊,知道青鸟在向她示警,立时强行收起泪水,揩干泪痕,收敛情绪。绝对不能让龙太白看出任何破绽,否则她性命固然危矣,段義更是危险之极。
此刻李玲表现出超常的冷静,为了自己和段義,她绝不能有丝毫差池。她一边镇定情绪,一边催动青鸟朝龙太白飞去。
青鸟飞到龙太白跟前,李玲立时从鸟背上弹起来,恭声道,“弟子李玲,参见长老!”
龙太白微微摆了摆手,道,“不必多礼。怎么样,有没有发现那小子的行踪?”
面对这个面色和蔼的长老,李玲却如同有一尊大山压在肩头。千万不要被他的外表迷惑,否则你将后悔莫及。她强自镇定,道,“启禀长老,弟子搜索了方圆百里之地,并没有发现段義的行踪。”